「大師兄,你怎麼了?臉色似乎是不對。」見星野殘紅似乎並未追出,三人慢下腳步。
  「是他…是那個人!」驚魂未定,連燕的臉色有些發白。
  「大師兄,他到底是誰啊?」從剛剛就一直聽大師兄在喃喃唸著「是他」,程氏兄弟可一點也看不出來那個〝他〞到底是誰?
  「星野殘紅…刀魔星野殘紅!」
  「是刀魔星野殘紅?」兩兄弟也吃了一驚。
  「可是…刀魔不是魔族的人嗎?我們正道向來不與魔族為伍,梅花島上又怎會有此人的存在?」程勢不禁納悶兒。
  「我沒看錯,他的確是星野殘紅沒錯!」連燕肯肯定定地說。
  「大師兄,要不要向掌門報告這件事?」梅花島主身為武林前輩,竟私自與魔族之人來往,就算是好客也太過了!
  「嗯…是有這個必要!」這件事委實太嚴重,是得向爹報告一聲!連燕心中如是想著。
  * * *
  「梅花老頭,我回來了!」兩條人影一前一後地竄進平論齋,九雲冶則是習慣性地起身相迎。
  「這麼快就回來了?怎麼沒瞧見鬼毒王呢?」一把搶過顧其英手中的茶壺病倒了一盃茶給兀自氣喘吁吁的樓亭,九雲冶半是憂心的問。
  「哈…後面、後面吶!」顧其英得意地把手往門外一指,果然是一道怒吼聲自門外傳來。
  「顧其英,你給我死出來!」一道灰色的人影自遠而近,猶若無人。
  「鬼毒王!唉呀、你明知島上還有其他賓客,怎地任他闖我梅花島?」九雲冶連忙踏著輕功奔向灰色人影。
  「這有什麼關係?碰上了、就當是鍛鍊;要是打不贏,就只能怪他自己學藝不精兼倒楣!」顧其英無所謂地放下茶壺,抹了抹嘴道。
  「小子,喝夠了沒?走、看好戲去了!」顧其英率先奔出齋,隨後樓亭也慌張放下杯子跟上。
  「顧其英,你再不出來、我就毀了這片梅林!」手一舉,不知名的粉末就要揮灑而出!
  「鬼毒王,可否看在老夫面子上,放了我的梅花林一馬?」一隻手扣在鬼毒王舉起的手上,溫和不失威嚴的聲音傳來。
  「梅花老頭?」鬼毒王驚訝回頭,九雲冶則是啞然失笑。
  他真有那麼老嗎?
  「好久不見了!」放開自己的手,兩人均已落地。
  「是好久不見了!最近過得怎麼樣?還好吧?」喜逢舊友,鬼毒王一時也忘了要找顧其英算帳這事兒。
  「還好、還好,不過比不上你自在就是了!」九雲冶笑答。
  「鬼毒王,你不是要找我算帳嗎?怎麼開始和梅花老頭話起家常來了?」後面還是跟著樓亭,顧其英無聲無息出現。
  「好哇你!放火燒了我老巢、居然還趕用話挑我?」
  「嘿、挑你又怎麼著?」
  「得了、顧其英,別老想著要怎麼拆了我的梅花島!瀟灑,是老夫託他找你的。」九雲冶連忙出面打圓場。
  「你找我?奇了~有什麼事是你九雲冶老前輩解決不了的?」眾所皆知,九雲冶不僅武功屬上乘,連腦智也是一等一,這樣、還有什麼是難得倒他?
  「別糗我了!這事兒當真是得仰賴你的!」九雲冶的臉色忽地又有些沉重。
  「喲喲喲,怎麼臉色沉了?」儘管九雲冶說得真心,鬼毒王李瀟灑卻仍是一臉不相信的直打趣。
  「唉…我帶你去吧!」嘆了一口氣,九雲冶轉身帶路往流明軒去。

  「咦?」這會兒,卻換是鬼毒王沉了臉色了。
  「梅花老頭,你兒子這蠱是誰下的?」鬼毒王轉頭問。
  「天小子被下蠱?哪個人膽子這麼大,連梅花老頭的寶貝兒子、我顧大俠的寶貝天小子也敢動!」顧其英忿然道。
  一旁的星野殘紅不動聲色。
  「…他的好友下的蠱。」九雲冶嘆了一口氣。
  「是誰?」鬼毒王、顧其英同時問道。
  「顧其英,那人你也認識的。」九雲冶轉了個彎回答。
  「我也認識?我認識的人可多了咧…」顧其英低聲咕噥。
  「啊、難道會是他?」腦際忽爾閃過一個名字,顧其英大叫。
  「是了,就是你想到的那個人。」九雲冶又是一嘆。
  「沒想到…沒想到那廝竟心狠手辣到了這般田地,連天小子也不放過。」
  「天小子啊~這可只能怪你交友不慎了!」顧其英的手正欲拍向九霽天,卻遭星野殘紅攔下。
  「喲?梅花老頭,這個又是誰?」剛進門時有瞧見,只是後來心思全放在天小子身上,也就忘了這人的存在。
  「刀魔星野殘紅。」九雲冶倒是坦白。
  「哦~天魔錄中的刀魔.星野殘紅?」鬼毒王感興趣地問。
  武林正道中,向來稱行事狂放的人為魔;而他鬼毒王若不是因為認識九雲冶,也許今天已被人稱為「毒魔」,所以鬼毒王向來便對魔族之人感興趣。
  「星野殘紅?」樓亭也是驚愕一聲。沒想到梅花島主已好客至如斯地步,連魔族之人也是座上賓?但是…不知島上其他人作何感想?
  「你就是刀魔星野殘紅?」傳聞「殘神刀法」乃其自行悟練出的刀法,匹練無雙,顧其英不禁亮起了眼睛。
  星野殘紅只是一個點頭。
  「顧其英,別動他的腦筋!」九雲冶頭未回便知道顧其英下一句開口要說什麼。
  「呿!梅花老頭,我話都還沒說咧!」顧其英又是低聲咕噥。
  「對了、瀟灑,我兒中的蠱,有解嗎?」搞笑完了,話題又回到九霽天的身上。
  「…有解。不過,也是唯一解。」鬼毒王示意要眾人坐下,唯獨星野殘紅卻仍是動也不動的站在床頭。
  鬼毒王略帶讚賞的眼光向他瞟去,接著便開始說起九霽天身上的蠱。
  「這蠱名為『離別蠱』,向來是情深意重的倆人才能使用。相傳這是以前苗疆的女子為了報復他的情人才使用的,但是又怕自己給人欺去,所以連自己也一起下了蠱。一旦中蠱,只有三年可活,越接近末日,便會產生心口疼痛難當,全身痙攣不止的現象。唯一的解法便是對方的血,只要喝下對方的血,蠱毒立除。」鬼毒王委委述來,竟似是令人有些不寒而慄。莫怪人說苗疆女子最是性烈,一旦動情,非至玉石俱焚不願撒手。
  「那如果是倆個人同時喝下對方的血呢?」樓亭開口問道。
  「那可得看運氣了!其中一人蠱毒先解,另一人便會死在他面前。」一瞬間,鬼毒王的眼神竟是有些迷茫。
  「這麼說,是有一人非死不可囉?」顧其英下了一個結論,一個好沉、好重的結論。
  「沒錯。」鬼毒王頷首。
  「問題是,獨孤雪為何要對我兒下蠱?況且、他倆人也祇是朋友之誼而已啊!」對於這個問題,九雲冶是怎麼也想不透。
  「不單是男女之情,知心好友、也算是情深意重的倆人!前面那個問題,你得親自去問問獨孤雪他本人了。」鬼毒王漠不在乎道。
  「好啦,能說的我都說了,解藥的問題嘛~梅花老頭、你自個兒解決吧!我鬼毒王李瀟灑可是幫不上忙的。」拍拍屁股,鬼毒王站起來便要走人。
  「等等啊、瀟灑大哥!我好不容易才找著你的老巢還放火燒了,你就這麼放我算了啊?」不甘心今天手腳沒運動到,顧其英在一旁擠眉弄眼道。
  「好哇你這個老小子!你不說我倒忘了,你燒了我老巢,今天我不剝了你的皮我就不叫鬼毒王!」一邊叫跳著衝上前去,鬼毒王李瀟灑暴跳如雷。
  「哈哈…有本事打得過我顧大俠再說吧!」奪門而出還不忘繼續挑釁,顧其英看起來煞是快樂。
  「跟上去吧!受益匪淺的。」九雲冶對著一旁顯然已經有些不知所措的樓亭說道。
  「是!」樓亭踏起輕功追去,轉瞬也是不見人影。
  「星野殘紅,這幾日、有勞你了。」九雲冶謝道。
  「無妨。」星野殘紅仍是淡淡語氣。
  「解藥之事、我會想辦法!至於我兒,還是得麻煩你了。」待星野殘紅一個點頭後,九雲冶也離開了流明軒。
  「都…走了嗎?」虛弱的聲音傳來,竟是九霽天已醒!
  掙扎著要起身下床,身子卻又是遭星野殘紅給壓了回去。
  「躺好。」低低的一聲喝,令九霽天不得不乖乖順從。
  「從鬼毒王前輩談起我身上的蠱時我就已經醒了。」看見星野殘紅詢問的眼神投來,九霽天只得訥訥道出。
  「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想打擾你們嘛!」低聲為自己辯解,卻是勢弱得近乎耍賴。
  「對不起嘛…」看見星野殘紅眼神一沉,九霽天才不甘不願地道歉。
  沉默了一陣子,九霽天小小聲的說話了。
  「星野殘紅,我什麼時候才可以下床?」眼中閃著期盼的光芒問。
  眼神一瞟,星野殘紅索性閉目沉思。
  「好過份…」低低罵了聲,九霽天卻還是只能乾瞪著眼望向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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