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軒

情竇初開　　「哥，這是刀傷耶！不會是那個人砍的吧？」九千宵一邊拆著舊繃帶一邊問著。
　　「噓…別讓爹給聽見了！」九霽天緊張地說。
　　「怕什麼？」傷藥一倒上去，九霽天的臉立見一陣痙攣。
　　「輕點、輕點…」
　　「我還以為哥你都已經習慣了咧！」抓起一旁乾淨的繃帶，九千宵俐落地包紮了起來。
　　「哥，你改天帶我去見見他好不好？」九千宵忽爾問道。
　　「咦？為什麼？」九霽天狐疑問。
　　千宵不會發花痴到這種地步吧？
　　「你不是說他的武功很高嗎？你又知道我嗜武嘛…所以……」
　　「我只是說〝好像〞而已喔～到時失望了可別怪我！」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在當媒人婆似的…
　　「不會啦！」忘情地拍了拍自己老歌手臂一下，卻不偏不倚拍在傷口上。
　　「啊～千宵妳殺人啊！」九霽天慘叫一聲。
　　「唉呀、這種小傷口，沒事的啦！多大的傷你沒受過？」九千宵又多拍了幾下才又換掉再度染上血的繃帶。
　　「是喔～愚兄可以把它當成是妳對我的讚美嗎？」擰著修眉，九既天苦笑道。
　　「本來就是讚美啊！」九千宵燦出如花的笑靨。
　　「是嗎？我倒覺得聽起來像挖苦…」九霽天低聲咕噥道。
　　「沒這回事、哥你想太多了啦！」又拍了一下。
　　「千宵…」
　　＊ ＊ ＊
　　敲了敲門。
　　「星野殘紅，你在嗎？」不等回答，九霽天即是推門進入。
　　又是淡淡的梅香！
　　正在床上打做調息的星野殘紅一聞到這似曾相識的香味便立刻睜開了眼。
　　恰恰和踏進房內的九霽天視線碰個正著。
　　「傷好多了嗎？」前些日子被爹硬是用了些藉口給留在梅花島，沒能來看看星野殘紅心中還真是愧疚得緊！
　　「哥，他就是星野殘紅嗎？」九千宵開心地站在星野殘紅身前問。
　　星野殘紅則是反用眼神詢問九霽天。
　　「啊…我來介紹。千宵，這位就是星野殘紅沒錯；不過他現在受傷，所以…千宵妳別對人動手動腳的！」九霽天趕緊抓下九千宵欲扯住星野殘紅頭髮的手。
　　「哥，他的髮色好好玩喔！」
　　「千宵，去那邊坐著。」真是…
　　「星野殘紅，這位是舍妹九千宵，方才失禮之處請多多包涵。」自己和千宵真不虧視兄妹，連想做的事都一模一樣！
　　「星野殘紅，你是從哪裡來的呀？」眨著明媚大眼，九千宵興致盎然地問。
　　抿著唇，星野殘紅並不打算回答。
　　「星野殘紅？」九千宵又問了一次。
　　「唉呀、不回答也沒關係啦！每個人總有難言之隱的嘛！」九霽天連忙跳出來打圓場。
　　氣氛一時也沉悶了下來。
　　「欸、星野殘紅，你的頭髮為什麼是藍色的呀？」看來九千宵仍不死心，勢必是要從星野殘紅的口中套出些話才甘心。
　　星野殘紅仍是不答話。
　　「那、你的武功是不是很厲害呀？」
　　「你有拜過師嗎？師父是誰呀？」
　　「你有沒有什麼好朋友啊？還是…你已經成家了？」
　　「噗」的一聲，九霽天噴出口中的茶。
　　「千宵！」低喝了聲。
　　這小妮子怎麼問到這問題去了？
　　「呃…真是抱歉，家裡有事，我明天再來好了！」為了避免九千宵又問了什麼奇怪的問題，九霽天決定還是先把她帶回家好了！
　　「明天？」難道他打算每天都來嗎？
　　星野殘紅終是開口了。
　　聽見星野殘紅低沉的嗓音，九千宵瞪著眼。
　　好…好好聽的聲音喔！
　　「不歡迎？」九霽天問得直接。
　　雖是不喜人打擾，但碰上九霽天如此直接的問話，星野殘紅也不知如何回答。
　　「不回答？那我們就明天見啦！」拖著九千宵，九霽天快速地往門邊移動。
　　「明天見喔！」九千宵眉開眼笑地向星野殘紅直揮手。
　　待兩兄妹走後，星野殘紅的眉峰更攏了。

　　「靈梅軒」外。
　　「翠，你們九小姐呢？」九霽天拉住了一個丫環問道。
　　「小姐正在陪老爺論武呢！」翠微微紅了臉答。
　　「需要奴婢進去通報一聲嗎？」
　　「不不不…不用、不用！」九霽天急忙搖手。
　　開玩笑！要是又讓千宵跟去了還得了？怕是星野殘紅傷還沒好就先讓千宵給煩死了！
　　「妳等到三客鐘後再進去通報吧！要讓老爺和小姐都知道喔！」九霽天交代完了後便一溜煙地跑了。
　　「少爺又有什麼計畫了嘛？」翠歪著頭納悶著兒。

　　「我先說我的情況讓你有個底好了！」端著茶，九霽天對著星野殘紅說。
　　正在打坐調息的星野殘紅於是乎也睜開了眼睛。
　　「我的武功很爛、真的很爛！」九霽天很嚴肅地說。
　　「我知道。」星野殘紅淡淡答。
　　「啊？你知道？」那不就一點樂趣都沒有了嗎？
　　「憑感覺。」還是短短幾個字。
　　「是喔…」嗯…高手就是不一樣，居然可以憑感覺去判斷一個人的武功高低。
　　「好，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我的仇家很多。」九霽天仍是一付嚴肅的表情。
　　「嗯？」
　　「呃…應該換過來說啦！因為我的家庭背景還有我個人習慣的問題，所以，想殺我的人很多！」優雅地啜了一口茶，靜靜等待星野殘紅的回答。
　　「…我了解了。」星野殘紅又是閉上眼。
　　「啊？」就這樣？太簡單明瞭了吧？

　　「哥，你為什麼丟下我在梅花島？」九千宵雙手撐在桌面，氣呼呼地詢問。
　　「千宵、來來來…先坐下來喝杯茶、喘口氣，剛練完武一定很累哦！」九霽天諂媚地站起身迎上前去。
　　「不要打馬虎眼，你明知道人家喜歡他的！」九千宵性子烈，向來是敢愛敢恨、一句定生死。
　　又是「噗」的一聲。
　　「什麼？」九霽天差點沒摔倒在地。
　　「我說：我．喜．歡．他！」扳住九霽天的頭，九千宵一字一句說得分明。
　　「他？哪個他？」不～會～吧～～～
　　「哎喲～就是星野殘紅啊！」儘管前面喜歡說得很大聲，但真正說出名字時，九千宵卻也忍不住微微紅了臉。
　　「真的假的？千宵，妳連他住哪裡都不知道耶！」這下糟糕了！沒想到只是見個面都捅出了摟子，這下…該怎麼收尾啊？
　　「我知道啊～就住那間客棧嘛！」九千宵巧笑倩兮地說。
　　「我咧…」該說她可愛還是愚蠢咧？
　　「千宵，放棄吧！爹一定不會同意的。」九霽天難得語重心長地說。
　　「才不咧！爹那麼疼我，一定會答應的！」九千宵反駁。
　　「反正這件事在定案之前，妳就先別告訴爹，妳也不准跟著我出梅花島！」九霽天迅速下了決定。
　　「為什麼～～～」九千宵不平地大喊。
　　「妳跟著我進進出出，會穿梆呀！反正過一陣子等他的傷好了之後，我會請示爹讓他住到梅花島來的。」這樣做到底好不好？九霽天直覺得心中直打鼓。
　　「真的喔？」九千宵難掩興奮地問。
　　「真的。」九霽天坐回椅子上。
　　「耶～哥你真好！」九千宵開心地上前抱住九霽天，手正好不偏不倚緊摟著他的脖子不放。
　　「千…宵，快放手……妳想謀…殺我嗎？」

　　一場風暴，卻是暗地裡慢慢醞釀成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