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樂真子離開天地門之後,在旋璣子尚未醒過來之前。
  梳洗完畢的青陽子再度踏出了房門,來到旋璣子的廂房門口。
  房門緊閉著,而青陽子卻只是呆站著出神。
  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要以為是旋璣子將他拒之於門外。
  走近房門,青陽子伸手摸上門櫺。
  指尖刷過一格又一格的櫺台往下,而心情也隨之一點一點的沉澱平靜。
  閉上了眼,倏地握手成拳;隨即卻是鬆開手,推開了房門。
  「道主。」站起身讓出自己所坐的位子,廣寒子仍是恭恭敬敬的。
  「旋璣醒了嗎?」探頭瞧了眼床上的旋璣子,青陽子卻沒有移近的意思。  
  「大師兄還沒醒,不過應該是快了。」
  「嗯。」點了點頭,青陽子仍是站在最靠近門口的地方。
  「…道主,樂真離開天地門了嗎?」關於樂真子,廣寒子如今回想始覺得心中有愧。
  或許是大家都拿他當孩子看,所以樂真才反倒覺得是自己難過吧!
  雖然不知道道主和樂真子談了些什麼,不過看道主的表情就大概猜得出結論了。
  終於把視線投在廣寒子身上,青陽子說道:「樂真已向我叩首拜別。由他了。」
  那語氣平平淡淡的,甚至讓廣寒子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樂真他…?」廣寒子有些錯愕地問道。
  再把視線調回旋璣子身上,青陽子是微乎其微地嘆了口氣。
  示意要廣寒子到外面去說話,青陽子首先跨出了步伐。
  直到廣寒子闔上了門,青陽子才接著說道:「你猜得沒錯,樂真不會再回天地門了。」
  雖說早明白樂真可能會下此決定,然而在知道時,卻仍不免心中有些怨對。
  兄弟情誼當真這麼輕易就可以捨去?
  看著廣寒子沉下臉色,青陽子理所當然知道他心裡的大略想法。
  「樂真的想法沒有錯。」
  「天地門外時局漸亂,不回天地門,是保護自己,也是保護天地門內眾人的最好辦
法。」
  儘管,在這個決定下的前提有些不堪。
  「…廣寒明白。」對於青陽子的說詞不置可否,廣寒子只是垂首低應了聲。
  明白?明白什麼?
  青陽子不禁覺得廣寒子此時便是有些體貼得過分了。
  是明白這話只是搪塞知內情之人的悠悠之口?還是知道這理由只是不及樂真複雜心情的
萬分之一?
  「你回去吧,旋璣還有賴你照顧了。」青陽子轉身,竟是欲回到自己的廂房。
  有些詫異,廣寒子是問道:「道主不等大師兄清醒嗎?」
  沒有回答廣寒子的問題,青陽子依舊沉默不語。
  「不了,我只是想來看看而已。」
  看著青陽子離去的背影,廣寒子有些疑惑了。
  只是想來看看?

  次日清晨,青陽子果真是依照所說的來到了旋璣子的廂房。
  「旋璣有醒嗎?」看了眼床上的旋璣子,似乎睡得沒那麼沉了。
  「有稍稍醒了一下,但是又睡下去了。」也是看了眼旋璣子,廣寒回答道。
  「是嘛…」
  「廣寒你下去休息吧,我來顧著就好。」示退了廣寒子,青陽子坐上了床沿。
  眼神直勾勾地望著旋璣子,青陽子的表情似是夾雜了歉意與憐愛。
  「是。」恭敬地退出廂房,廣寒子依舊是一如來時。
  什麼也沒有問,什麼也沒有說。
  待廣寒子離開之後,旋璣子竟是似有所感地緩緩轉醒。
  睡了好長好長一覺,彷彿醒不過來似的。旋璣子眼睫眨了好幾下,卻仍是沒睜開眼。
  「旋璣?」摸了摸旋璣子的額頭,看著旋璣子掙扎著醒過來的表情,青陽子此時竟覺得
有難以言喻的滿足在心頭漾開。
  再是眨了眨眼睫,旋璣子終是睜開了眼,然而眼神、卻仍顯得有些呆滯。  
  起身為旋璣子倒了杯茶溫著,青陽子又是探問道:「旋璣,你感覺如何了?」
  「嗯…」模模糊糊應了聲,旋璣子是搖搖晃晃地欲撐起自己的身子。
  幫忙扶坐起旋璣子,青陽子遞上了手中的茶。
  喝完了茶,搖了搖腦袋,旋璣子這才清醒過來,發現身旁的青陽子。
  「道主!」連忙又是抓頭髮又是扯衣服,旋璣子顯得有些慌張。
  「無所謂的。」抓下旋璣子著急的手,青陽子笑了笑。
  「道主怎麼會…」
  對旋璣子來說,青陽子是道主,又何必紆尊降貴地來照顧自己?
  笑了笑,青陽子答道:「何妨呢!」
  起身再為旋璣子倒了杯茶溫上,青陽子卻又是有些沉下了臉說道:「順便,要告訴你一
件事的。」
  「嗯?」望向青陽子,旋璣子臉上浮現了疑問。
  沉默了會兒,青陽子說道:「樂真離開天地門了。」
  喝著茶的旋璣子沒有接話。
  「並且,他不會再回來了。」接過杯子拿在手上,青陽子又道。
  楞了楞,旋璣子的表情寫上了驚訝。
  「道主就這麼由他了?」
  「他臉上的巴掌印,是晏虛留的。」起身放杯子的同時,青陽子說道。
  「晏虛?」有些不敢置信,旋璣子又複頌了一遍。
  溫溫和和、向來就是最疼樂真的晏虛,下得了這種重手?
  「旋璣,你怨樂真嗎?」沉默了晌,青陽子問道。
  發生了什麼事情,始作俑者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然而怨不怨,卻是另外一回事。
  望向青陽子,旋璣子是緩緩地搖了搖頭。「不,我不怨樂真。」
  是他太脆弱,才會讓樂真有機可趁。
  停頓了會兒,青陽子又問道:「那…你怨我嗎?」
  或許,他才是最該擔負起這個責任的人。
  道教一向求心求念,講求無心無欲,而他身為道主,卻是率先以身犯則,這是何等可
笑!
  旋璣子望向青陽子的眼神此時卻是別開,不答話。
  一連著好幾天,旋璣子彷彿是拒絕青陽子的探試似的,一整天都是冷冷淡淡的,說不上
幾句話。
  青陽子看在眼底縱使難過,卻也不能多說些什麼。
  轉眼間,心底所計算的時間越來越接近,而樂真子所傳回來的消息也越來越顯示著中原
武林的危機,這些在在,都教青陽子更覺得心慌。
  也許樂真子說得對,與其帶著遺憾,不如就了斷一切吧!
  「旋璣,你在生氣?」微微帶著苦笑,青陽子的聲音中更有幾分懇求。
  瞥了青陽子一眼,然後調開視線,旋璣子是悶悶地說道:「沒有。」
  氣什麼?又或者是,他用什麼資格去生氣?
  他氣的是自己。
  是自己禁不住誘惑導演了這場鬧劇,如今生氣,又如何?
  「真沒有?」強迫旋璣子看著自己,青陽子是似笑非笑地說道。
  「真的沒有。」眼神沒有一絲動搖,旋璣子仍是堅持。
  「那好,告訴你兩件事。」
  「一者,五道子出關之日已近,該做好心理準備了。」攤了攤手,狀似無所謂,青陽子
輕鬆說道。
  「二者……是關於我們兩人之間的事。」看向旋璣子的眼神開始有些遊移,青陽子顯得
有些跼促不安。
  「嗯?」
  看著旋璣子驚訝的表情,青陽子是更緊張了。
  深呼吸之後,青陽子說道:「旋璣,你知道我是懦弱的。」
  「因為我的膽小,因為我的懦弱,所以我用好多好多的理由騙自己;然而舉凡所有一切
一切的理由,都只是為了騙自己。」
  「我不敢面對自己愛上你的事實,即使是正在說話的現在也是如此。」
  青陽子在說話的同時,努力仔細地想在旋璣子的臉上找上些許表情的變化;然而卻是徒
勞無功。
  「我害怕承認的同時所必須面對的現實,還有壓力。」
  「我沒有樂真勇敢,甚至、我羨慕他的勇氣。」
  苦笑了下,青陽子卻是皺起眉頭道:「我希望你能等我,旋璣。」
  「等我準備好,等我有勇氣。」
  「等我不再那麼膽小,等我敢於承認自己的感情。」
  直勾勾地望著旋璣子,青陽子臉上的請求顯而易見。
  「旋璣,你能等我嗎?」
  剖析完自己後,青陽子正屏息等著旋璣子的答案。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很殘忍,可是他別無他法。
  他無法捨棄自己的情感,可是他也無法面對現實的壓力,所以,他決定把選擇權交給旋
璣子。
  在心底嘲笑自己的無能的同時,他也希望旋璣子能點頭。
  看著青陽子的臉,旋璣子輕輕地笑了。
  「道主,我有選擇的權利嗎?」
  這樣算什麼?
  因為自己膽小,所以要由別人來下決定?
  這算什麼?
  旋璣子的一句話,讓青陽子更加自我厭惡。
  因為自己的膽小,所以他竟要旋璣子一人擔負起兩人的情感?
  他是何等殘忍!
  狠狠地抱住了旋璣子,青陽子低聲道:「旋璣,對不起…」
  而旋璣子,只是木然地看著前方的床壁,不發一語。
  這樣,到底算什麼?

  威臨子有些搞不懂,怎麼大家都變得陰陽怪氣的了?
  道主,大師兄,廣寒,晏虛,一個一個的都是!
  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樂真才回來一趟就大家都不對勁了?
  「廣寒!」叫住一旁練功回來的廣寒子,威臨子打算向他問個清楚。
  「二師兄?」停下自己的腳步,廣寒子看向一臉虎視眈眈看著他的威臨子。
  「我問你,到底是發生過什麼事?怎麼大家都怪里怪氣的?」向來爽直的威臨子問起話
也是份量十足,直接就是切入重點。
  「這…」這可是問倒了廣寒子。
  事關道主與大師兄的聲譽,他到底說是不說?
  「這什麼?快說啊!」他最討厭人婆婆媽媽的,不乾脆。
  「我…」看了左右一眼,猶豫不決的廣寒子決定只說出重點,叫威臨子自己去找事實。
  「二師兄直接去問道主和大師兄吧!我也是只知道一些而已。」說完之後連忙離開,廣
寒子深怕自己是被威臨子拖住不放。
  「搞什麼啊?」有種被騙的感覺在心底滋生,威臨子啐了一口。
  他當然不敢去問道主和大師兄,他倆人現在心情這麼差,去問不就是擺明了找罵嗎?
  腦袋轉了轉,威臨子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晏虛!」冷不妨地是一腳踢開晏虛子的房門,威臨子是一聲喝。
  抬起自己因睡眠不足而有些浮腫的眼看向威臨子,晏虛子一點也沒有被嚇到的感覺。
  「啐、真無趣…」拉了一張椅子就是自顧自地坐下,威臨子又是啐了一口。
  「還是樂真好啊…只有他會陪、」
  「不要跟我提樂真!」猛地就是兇了威臨子一句,叫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發什麼脾氣啊?」又是自顧自地倒了茶來喝,威臨子倒是完全不把晏虛子的怒氣當一
回事。
  「你跟樂真子感情不是挺好?怎麼,他才回來一趟沒幾天就吵架了?」豪爽地把茶一口
喝乾,威臨子又是繼續說:「唉呀、兄弟嘛…有什麼好吵的?看人家現在又出天地門了,你
這樣下次他回來倆人不就尷尬了嗎?」
  雖然完全不了解事情的原委,可威臨子這個二師兄還是很盡職的努力想開導晏虛子。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握緊了拳頭,晏虛子是又吼了威臨子一次。
  右手還殘留著打在樂真臉頰上的感覺,可晏虛子現在已經不曉得,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
事情在生氣了。
  是樂真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態度?還是樂真對大師兄的過度介入?還是真的是自己的忌
妒心作祟?
  「不然是哪樣?你說來聽聽?」倒是有些喝茶聽戲的感覺,威臨子是挑了眉問道。
  向來不生氣的晏虛子發了個大脾氣,而向來脾氣暴躁的威臨子此時卻反倒是平心靜氣
的,恰恰就是與平日大相逕庭。
  「都是因為樂真他做了那種事情,所以我才會…才會……」低頭想細數樂真子的罪狀,
晏虛子此時卻是發現自己啞口無言。
  才會如何?
  就這樣把所有過錯推諉到樂真子身上嗎? 
  「欸、怎麼不說話了?」開始了嗎?還沒吧?那怎麼沒了?
  又倒了一杯茶,威臨子決定耐心等待晏虛子的下文。
  「我…」抬起頭來看著威臨子,晏虛子的雙眼滿是血絲。
  「慢慢說,反正你二師兄我時間多得很,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吧!」心知晏虛子所說
的事情應該就是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所以威臨子決定慢慢等他說完。
  聽見威臨子這麼說,心底有些得到安慰的晏虛子不由得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
給了威臨子聽。
  當然,也包括了他打上樂真子的那三個巴掌。
  「哇、晏虛你真狠得下手!」聽完了一整個事情的經過,威臨子只有一個感想——
  那三個巴掌一定很痛!
  想像了一下情況,臉頰是一定會腫的,大概…是連嘴角都破了吧?
  「那是他應得的。」對於這件事,晏虛子只是淡淡地回應,幾乎不摻了任何情緒反應。
  「沒那麼嚴重吧?」有點驚訝晏虛子的反應,威臨子是小小的反駁了一下。
  「也不過就是下個藥,了不起就是這樣那樣啦!況且道主與大師兄兩個人不是情投意合
很久了嗎?趁這個機會坦白不是很好?省得倆人在那裡偷偷摸摸的,看了多彆扭!」威臨子
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卻是嚇倒了前方的晏虛子。
  「二師兄你…!」他現在是要驚訝二師兄也知道道主和大師兄的事情?還是要驚訝二師
兄竟是對道主與大師兄兩人被下藥這件事毫不在乎?
  「怎麼?不對嗎?」自認還說得挺中肯的,威臨子有些得意了起來。
  「喜歡就喜歡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有什麼好不能說的?」這會兒,,威臨
子反倒是怪起晏虛子的大驚小怪了。
  「倒是你啊…不是喜歡樂真嗎?這樣以後你們怎麼辦啊?」開始有些為晏虛樂真這一對
擔心起了未來,威臨子現在看起來倒還真有幾分做師兄的味道在。
  「我喜歡…?」接二連三被威臨子的話給嚇到,晏虛子甚至連自己的難過生氣都忘了!
  「是啊!不然你們倆個做什麼老黏在一起?說是師兄弟也沒好到這種地步吧?」
  「喜歡就喜歡嘛!做什麼搞一堆幌子,你以為這樣大家就會沒發現嗎?」霹靂啪啦念了
一堆,反正威臨子就是咬定了晏虛子是喜歡樂真子的。
  感覺整件事情還挺無聊的,有些洩氣的威臨子已是準備繼續練功去了。
  「也沒什麼嘛,像我也喜歡廣寒啊!」臨走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威臨子又是加了這麼
一句,更是教晏虛子瞪大了眼睛。
  「二師兄對…三師兄……?」不敢置信的複頌了一遍,晏虛子直覺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二師兄…你不是在開玩笑的吧?」
  真的很難想像那個畫面…
  「當然是在開玩笑的啊!你認真啊?」做出嫌惡的表情,威臨子誇張道。
  「廣寒那個大木頭,我沒欺負他就不錯了!」揮了揮手後離開晏虛子的房間,關門前還
不忘說:「下次好好去跟樂真道個歉吧,那小鬼可是會記仇的!」
  門碰的一聲被威臨子關上,晏虛子卻還是回不了神。
  二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感覺自己好像被擺了一道,卻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晏虛子只得是楞楞回想著方才威
臨子說過的話。
  想著想著,卻想到了威臨子說的一句關鍵語:『倒是你啊…不是喜歡樂真嗎?』
  他喜歡…樂真?
  又是一驚,晏虛子連忙推桌而起。
  他如果真喜歡樂真?那麼他對大師兄的感情又作何解釋?
  膛大了眼,晏虛子卻是說不出一句話。
  默然良久,依舊是找不出答案的晏虛子閉上了眼,頹然坐倒。
  而今就算找出答案又如何?那三個巴掌讓他與樂真無疑是形同陌路,就算喜歡了,他有
何顏面要樂真回頭?
  在他那麼多次傷了樂真子的心之後,還想要求他依然不變嗎?
  面對自己的貪心,晏虛子只是苦笑。
  …那三個巴掌一定很痛吧?從小到大,樂真幾曾受過道主或是師兄們的這種對待?那天
自己真是氣瘋了,才真下得了手。
  又是推桌起了身,晏虛子卻是踏出自己房門,往樂真子的房間走去。
  「樂真。」敲了敲門,晏虛子先試探性地問了問人在不在。
  半晌沒有回應,忍不住是有些疑惑了起來。
  樂真縱使再怎麼鬧脾氣,總也不至於裝著人不在來搞鬼啊…
  「樂真。」語氣重了些,晏虛子再是敲了敲門,卻是依舊沒有人回應。
  微微皺了皺眉後,便是直接推開了門進去。
  「樂真?」人不在?
  關上了門又往其他樂真喜歡藏匿的地方去。晏虛子幾乎就要翻遍了天地門中可以活動的
地方,卻依舊是找不到樂真子的行蹤。
  「這是怎麼回事?」樂真子總不可能跑上其他師兄弟的住所就為了躲著自己吧?
  照他那倔性子,不可能。
  那、還會有什麼原因讓他遍尋不著樂真子?除非是……他又出天地門?
  當下心底一驚、晏虛子連忙就是往了旋璣子的廂房衝去!
  「大師兄!」連門也忘了敲便是急急推開房門大喊,這一喊之下、他才驚覺就連道主青
陽子也在房裡。
  「莽莽撞撞的、成何體統?」也不知是不是另有他意似的,青陽子低喝了一聲斥責晏虛
子的唐突,但卻不見房內兩人的意外表情。
  「我很抱歉,可是樂真他……」道歉只是順便,晏虛子現在滿腦都是樂真子的行蹤,根
本無暇管到其他。
  看了青陽子一眼,旋璣子並未答話。而青陽子,則是沉了聲音道:「樂真已向我叩首拜
別,不再回天地門了。」
  又是瞪大了眼,晏虛子腳底下是顛了一顛。
  「……怎麼會………」他就連亡羊補牢的機會也錯過了嗎?
  頹然垂首,晏虛子的表情盡是喪氣。
  「…晏虛打擾了……」轉身要離開旋璣子的廂房,殊不知身後青陽子又是補了一句。
  「樂真數天前便已離開,現在、追之不及了。」
  青陽子的這一番話說得讓晏虛子窘極,卻也無法反駁。
  無論他想不想追回樂真,道主青陽子都是告訴他:樂真子是因你而離開天地門。
  閉上眼,晏虛子輕聲道:「我知道…晏虛告退。」
  待晏虛子闔上門,一向冷淡的旋璣子才緩緩問道:「道主是想撮合他兩人?」
  笑了笑,彷彿是寬慰旋璣子終於是開口說了話,青陽子卻是不以為然道:「撮合?誰有
那心思?」
  手指在床上敲了敲,青陽子卻是繼續說道:「不過,倒是有人得為這件事情負責的。」
  青陽子這明指暗指,似乎就是見不得晏虛子得意快活;反觀旋璣子,卻仍是不置一詞,
逕自沉思著。
  見旋璣子又是恢復了一逕的樣子,青陽子便又是有些洩氣地與之一起沉默了。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李崎人 的頭像
    李崎人

    一笑軒

    李崎人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