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妹哪~妳快開門啊,妳歐陽哥哥我快受不了啦!」門外的歐陽勝天已喊了一個多時辰,百里抱信只覺得很煩。
  如此的拒絕竟無法打發他,真是厚顏無恥!
  「那你就回去啊!」百里抱信不耐煩地對著門外喊道。
  「抱歉,請讓讓。」萬縷絲的聲音突然在歐陽勝天的身後出現,著實讓歐陽勝天吃了一驚。
  說萬縷絲沒有武功,打死他都不相信!
  自己可是個練家子,萬縷絲竟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自己的身後,實在是太可怕了。
  「百里抱信,是我萬縷絲,我來找妳聊天了。」萬縷絲身後的僮僕一人手拿二罈酒,一人手拿下酒菜,讓人弄不清楚她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門「咿呀」一聲地開了,取而代之的是百里抱信一張陰沉的臉。
  萬縷絲輕巧地越過百里抱信向房內走去,正當歐陽勝天意圖如法炮製時,耳邊便傳來百里抱信的聲音。
  「你是要自己回去,還是需要我用『興風作浪』一掌助你回房?」
  歐陽勝天先是一怔,接著便搖了搖手道:「不…不用了,我有腳,我自個兒走回去便罷!」
  歐陽勝天一邊走還不時回頭觀看,深怕百里抱信會忽然一掌轟來。走到一半他忽然回頭大喊:「信妹啊,歐陽哥哥我明天再來拜訪。」
  「你省省吧!」百里抱信一掌「興風作浪」朝著聲源打去,緊接著便是「啊」的一聲慘叫。
  「解決了嗎?」萬縷絲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上問道。
  「這是什麼?」百里抱信看著桌上的酒菜,忽然想起一首詩。
  「寂寂花時閉門院,美人相並立瓊軒,念情欲說宮中事,鸚鵡前頭不敢言。」〈朱慶餘《宦宮詞》〉
  自己和萬縷絲就如詩中美人,而現在也只能 藉酒消愁了。
  「酒菜啊!唉呀,反正咱們倆閒著也是閒著,我明白妳心裡是愁緒萬千,所以特地準備了這些。古人說的好『一醉解千愁』呀!」萬縷絲一面滔滔不絕地說著,一面忙著替百里抱信倒酒。
  「只怕是『舉杯消愁愁更愁』吧?」百里抱信苦笑著說。
  「唉,那就是明天的事了,明天再憂心吧!萬縷絲先乾為敬。」舉杯便是一飲而盡,看來她也是愁緒滿胸啊!
  百里抱信見著眼前的酒杯好一會兒。金黃的酒杯中盛著琥珀色的液體,看起來好不眩目。
  她並非不是喝過酒,現在的她也不怕說出什麼內心話,只是……
  「別猶豫了,喝吧。」萬縷絲又是一杯見底,玉脂般的臉上已呈現出些許的紅暈,更顯示出她的嬌柔。
  是呀,還猶豫些什麼呢?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兩人就如此對著牛飲。
  轉瞬間已是喝了五六罈酒,一旁的僮僕是瞪大了眼,猜不透平時端莊的大家閨秀怎會有如此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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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素還真又接續來了三次。他每來一次,百里抱信便更加用功一分,連不明究裡的九代令公及司徒守義都顯得非常吃驚。
  不過他們也覺得高興。
  畢竟用功是件好事,而百里抱信不只在學問上有大幅長進, 連武功也有長足的進步,連南宮佈仁也險些不是她的對手了。
  再過幾天,就是世外書香的大日子。「九九重陽」這天除了常見的菊花酒之外,九代令公還特別要在此日宣佈選出新一代儒教「五儒生」,因而這幾天的世外書香氣氛異常緊張。
  眾人皆在猜測會是誰雀屏中選?是後院的老大哥「司徒守義」?還是前院的大佬「史輕塵」?而百里抱信對於這天的來臨更是忐忑不安。
  她想以得五儒生之榮譽,來證明這些日子來的努力;也想讓素還真知曉自己的才能,這樣或許可以改變一些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九九重陽當日,眾儒生早已聚集在「司正臺」下等候消息,司徒守義與百里抱信則也在人群之外等待結果。
  百里抱信緊張地直擰著司徒守義的衣袖,司徒守義則是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髮道:「別太緊張了。」
  遠遠地,眾人見到三位令公緩緩地往這兒走來,人群中的騷動也隨著令公的接近而越趨高昂。
  「令公來了,令公來了!」
  「怎麼辦,我好不安。」
  「別傻了,輪不到你啦。」
  「那可難說。」
  「是嗎?」
  「噓,別吵,令公上台了。」
  九代令公陸續站上司正臺,儒生們也逐漸靜了下來,眾人皆等著「五儒生」名單的宣告。
  「眾儒生都明白,今日是何等日子,我也不再多言,現在我就來宣佈五儒生的名單。」臉上總是掛著俊帥笑容的令公聖賢諸代表三位令公發言,儒教口音的話語,挾帶著真氣傳送至全場每一個角落。
  大家都摒息以待,深怕聽漏了哪個名字,而百里抱信更是緊張!
  雖有司徒守義擋著豔陽,但還是流了一身的汗。
  「司徒守義、南宮佈仁、上官知禮、歐陽上智。」聖賢諸一股作氣接連唸了四個名字,卻獨缺了第五位儒生的名字。
  儒生們開始竊竊私語,百里抱信更是苦著臉,看著司徒守義。
  「師兄……」
  「別擔心,還有一個名字沒唸呢!」他給了百里抱信一個安慰的笑容。
  「怎會少了一名?」
  「不會是從缺吧?」
  「『歐陽上智』是誰呀?」
  「哦,他呀!他是前幾天才來的人,好像還不到一秋吧。」
  「啊!」聽到人無不是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師兄……」司徒守義仍是一樣的笑容,只不過此刻看來增添了少許的神秘。
  「第五位,百里抱信。」聖賢諸將目光轉向百里抱信,穩穩地說出了這幾個字。
  百里抱信愣住在原地,周圍的儒生無不訝異會有如此結果。
  「天那!太不可思議了,竟會是百里抱信?」人群中的喧嘩聲越來越大,此起彼落。
  「請五位儒生上臺來吧。」聖賢諸提出邀請,也順勢壓住場中的紛擾聲。
  南宮佈仁是一臉的自信,神色自若地走上臺;而上官知禮的神情中也流露出些許的自傲;歐陽上智卻是一派的平和,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司徒守義則是一臉謙和,帶著百里抱信走向司正臺。
  很顯然的,百里抱信尚未自震驚中回過神。
  「臺上這五人,即是吾與另外兩位令公討論出來的人選,眾人可有異議?」聖賢諸利用這一個讓人詢問的機會,以期讓自己與風雅諸廣文諸所決定的五儒生人選得到眾人的肯定,也藉此讓五儒生明白自己的實力。
  眾人先是一片寧靜,接著便開始竊竊私語,終於有幾位較有膽量的儒生以自己的知識來考驗臺上的五儒生。
  五儒生面對問題皆一一流利地回答,但其中大多數的問題皆以針對年紀最為年幼的百里抱信發問。
  司徒守義雖對著自己的師妹存有相當的信心,但在一旁的他仍是流了不少冷汗,深怕就有一個萬一。
  反倒是自己,就連一個問題也沒有,讓在一旁的令公也有些意外。
  一刻鐘的時間已過,眾人皆已見識到百里抱信的學識涵養,竟有異想天開的儒生想以武學來試驗百里抱信。
  百里抱信微微一笑,走到提問者面前抱拳說道:「失禮之處,請海涵。請賜教。」
  周圍儒生皆退至三尺之外,就怕這不長眼的拳腳朝自身襲來。
  兩人拳對拳,掌對掌,已經打了數十個照面了,百里抱信仍無落敗的跡象,臺上的聖賢諸也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
  忽然那儒生一招擒拿手朝百里抱信的右腕擒去,百里抱信右腕一閃,左手再贈一掌,那人被打退了二三步,雙手一抱說道:「在下認輸了。」說完便退回人群之中。
  「還有那位儒生想再提問的?」聖賢諸待百里抱信回到臺上,便詢問著臺下的儒生,只見儒生們是一片默然。
  「那麼從今天起,你們便是代表儒教新一代的『五儒生』了。」聖賢諸示意要他們隨他而去,而眾人在令公離去之後,也就一哄而散了。
  五人跟隨著令公至儒教的禁地──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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