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軒

　　夏季已然來臨。
　　又是一年。
　　紅色的玫瑰花床佇立花海。
　　花床中的男子緩緩吸著花煙。
　　低眉斂目。
　　花煙嫋嫋飛旋。
　　沒有風，所以花朵不再搖曳。
　　「千少一。」紅顔白髮的呼喚。
　　「雨涵。」
　　睜開了眼，卻滿是心傷。
　　「千少一，你在想他嗎？」
　　靜默。
　　「抱歉，雨涵。讓我靜一靜好嗎？」
　　苦笑。
　　「好吧！只是千少一，別折磨自己了。」
　　只是苦笑。
　　沒有回答。

　　去年的今天，我愛上了一朵玫瑰。
　　一朵沒有刺的玫瑰。

　　「千少一。」輕柔的嗓音響起，千少一驚愕地擡頭。
　　「九世長青！」
　　煙管自掌心滑落，千少一急急坐起身。
　　「你很驚訝嗎？」
　　撿起他掉落的煙管。
　　「九世長青……」
　　伸出手，似想擁抱在懷。
　　走近身，九世長青握住他的手。
　　「你……」
　　不再是溫暖的感受。
　　緊緊擁抱。
　　只希望能溫暖他。
　　「千少一，讓我走了，好嗎？」柔柔詢問。
　　沒有回答。
　　是不願罷？
　　「如果再來一次，你會愛我嗎？」
　　視線落在遠方。
　　「你不會。所以，又何苦？」掙離千少一的懷抱。
　　雙唇依舊豔紅如玫瑰。
　　「讓我走了，好嗎？」
　　黑髮飄起。
　　多了分飄渺，空氣中。
　　「我不是屬於你的那朵玫瑰，不是嗎？」
　　滑下臉頰的，是淚嗎？
　　怎麽還會有淚呢？
　　「別哭……你是的！你是屬於我的那朵玫瑰！」
　　再次抱住。
　　這次，不放手了！
　　「已經，無所謂了。」
　　怎麽不停呢？這淚……
　　「我愛你！我一直是愛你的！」
　　近乎懇求，只希望這話，能進入他的心中。
　　「真的無所謂了……」
　　歎息。
　　「讓我走了，好嗎？」再次柔聲詢問。
　　「不！不讓你走、你不能走！」
　　怎麽好似……也哭了？
　　「千少一……」
　　乍然吻上，不給說話的機會。
　　冰冷身軀在身下。
　　滿臉淚痕。
　　「千少一……啊…………」
　　仰頭喘息。
　　「別走……九世長青！」
　　輕吻細細碎碎灑落。
　　「求你別走……」
　　真的能不走嗎？
　　「爲什麽？你分明不愛……」
　　「我愛你！我一直是愛你的啊！」
　　再次吻上，宣誓自己的真心。

　　是我毀了那朵玫瑰。
　　即使他是有多麽的美麗。

　　「千少一，讓我走了，好嗎？」
　　起身著衣，九世長青輕輕柔柔地問。
　　「能不走嗎？」近乎絕望，千少一問。
　　「好友危險！」
　　紅衣智者？
　　一掌打出，不偏不倚。
　　不及反應，就這麽看他飛起再殞落。
　　「九世長青！」
　　心驚、心慌、還有更多數不清的情緒。
　　唇角淌著血，他卻輕輕柔柔笑了起來。
　　「真是捉弄人啊……」
　　閉上了眼。
　　「九世長青，張開眼看著我！」
　　「九世長青！」

　　『如果再來一次，你會愛我嗎？』

　　「我會！我一定會！」
　　真能再來一次嗎？






崎人 2001.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