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軒

　　「大哥，琉璃仙境可還有空房？」懷裡抱著一名絕色，青陽急急奔進琉璃仙境。
　　「青陽！」乍見久未謀面的〝義弟〞，素還真滿是歡喜；腳步飛奔，卻在看見青陽懷裡的人後卻步。
　　「青陽，這位是…？」連我的手都沒握過啊！青陽怎麼抱著其他人？
　　「大哥，勿再拖延了。琉璃仙境可還有空房？」看著懷中人蒼白的臉色，青陽子心中越發焦急。
　　「喔、西境有空房。」一線生自動自發地回了話。
　　「多謝！」風也似地走了。
　　「怎麼回事？」一線生喃喃問。
　　青陽不近女色，怎麼今日卻是抱著一名女子出現？
　　瞄了眼仍舊站著的素還真，一線生隱隱感覺有事要發生。
　　「等會兒要記得把葉小釵和風隨行叫回來。」
　　素還真仍舊望著。
＊＊＊＊＊＊＊＊＊＊＊＊＊＊＊＊＊＊＊　　「極陰之氣還須極陽之氣調和，這…」床上絕色女子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青陽子心中更是焦急。
　　「只好…失禮了！」褪去女子的衣裳，青陽子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療傷這件事上。
　　「嗯…」源源不絕輸入自己的陽剛之氣，腦中不期然卻將掌下滑膩觸感重疊在另一人身上。
　　「大哥…行了。」女子輕輕出了聲。
　　「好多了嗎？」撐著女子的身軀，青陽子蹙眉輕聲問。
　　「嗯…好多了。」拉起一抹笑，嬌弱地令人心疼。
　　「妳先休息著，我去找大哥拿些藥品。」青陽子下床，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嗯…伶兒，那個……衣服我很抱歉！」面上有些潮紅，青陽子莫名其妙地道著歉。
　　「衣服？」低頭看了一眼，才知自己的衣襟是敞開的。
　　「呵呵…為了……療傷嘛，無妨的！」柔柔一笑，煞是善解人意、體貼入心。
　　「妳休息吧！我一會兒再來看妳。」青陽笑了笑，便踏出了房。

　　「青陽，那位姑娘是…？」一看見青陽出現，素還真便是迎了上去。
　　「沒什麼，只是一位友人罷了！對了，大哥，續緣在嗎？」逕自走入涼亭內坐著，青陽抬起頭問。
　　也不問問我最近過得怎麼樣，就只會關心別人。
　　臭著一張臉，素還真坐在青陽對面。
　　「續緣才出去，怎麼了嗎？」裝作不知情，素還真問道。
　　「喔、青陽只是想向他拿幾帖藥罷了。」淡淡笑了笑。
　　「是那名女子要的嗎？」冷冷的問著。
　　「嗯……也不全是。」端起茶，淺啜了一口。
　　心底一驚。
　　「青陽你受傷了？」火速抓過青陽子的手，素還真的擔憂一覽無遺。
　　「沒什麼大礙的。」抽回自己的手，青陽子仍舊是淡淡的語氣。
　　「不行，吾瞧瞧！」不容反駁又抓回青陽的手。
　　凝著一雙修眉，似乎很是專心。
　　「大哥…」泛起苦笑。
　　真的不嚴重啊！怎麼一副好似自己只剩一口氣的樣貌？
　　「是極陰掌！青陽，這是怎麼一回事？」嚴肅至極的面貌，看上去大有要將人碎屍萬段的氣勢。
　　「沒什麼的，大哥！只是在救人時，一時大意罷了。」笑了笑，滿是懊惱。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不行，受了傷就要好好休息！走，青陽，我帶你回房去！」執起手，力道足以捏碎手骨。
　　「大哥，可是伶兒……」知道此時的素還真不可忤逆，但心繫房內女子，青陽也只得硬著頭皮開口。
　　心底一緊，素還真口氣更冷。
　　「我會幫你照顧她的！」有點生氣。不，是很生氣、非常生氣！
　　「大哥不用了，我…」大哥好像很生氣……
　　有些竊喜。
　　「青陽，休再多言！」
　　當葉小釵和風隨行踏進琉璃仙境時，所見便是這〝有點〞火爆的一幕。
　　「啊？」怎麼回事？
　　風隨行只是搖頭。
　　於是，向來不多話的兩人便一旁這麼靜靜看著。
　　青陽子乖乖地讓白蓮拉進房。
　　「青陽，好好休息。我去看看那名女子吧！」細細叮嚀，宛如護子的母親。
　　「大哥，她中的是極陰掌，所以藥物…」極陰掌？
　　素還真心底一驚。
　　那青陽和她不就……肌膚相親了？
　　擰起眉，心中的不愉快又更盛了。
　　「吾明白了。」大力甩上門。
　　嗯……大哥的反應似乎有些過度了。
　　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小釵、隨行，你們怎麼回來了？」乍見故人，素還真心中又是驚喜。
　　「啊？」青陽子怎麼了？
　　「受了點傷，我讓他休息去了！對了，你們呢？」沒事喜歡相偕遊走的倆人，今日怎會突然回轉琉璃仙境？」
　　「啊！」喔、想說好久沒見了，回來探望探望！
　　葉小釵微笑。
　　許久？不是昨日才離開的嗎？
　　心思轉了轉，便知問題是出在誰身上。
　　「你們一路奔波也累了吧？劣者還有事，就先失陪了。」輕輕抿唇笑了笑。
　　縱使老大不情願，青陽交代的事還是得辦的。
　　「啊…」白蓮有點怪怪的…
　　「靜觀其變吧！」風隨行淡淡說，可眉卻是擰著的。
　　「啊。」呵呵…你真彆扭。
　　葉小釵笑了起來。
　　看著葉小釵的笑臉良久，然後突然欺身吻上。
　　「唔！」你這登徒子！
　　紅著臉，葉小釵拼命掙扎。
　　「真好……」遠處素還真瞄到了這一幕，忍不住嘆氣說道。
　　何時他和青陽才能如此呢？

　　「姑娘？」敲了敲門，素還真試探地問。
　　「請進。」嬌弱的聲音傳出，素還真大膽推門而入。
　　「大哥呢？」吃力地坐起身，女子微微擰著眉問。
　　白玉般面頰撲著淡淡粉紅，一襲白衣襯得典雅氣質，圓潤雙唇中是如鶯啼般的美妙聲音。
　　多美好的人呀！
　　不覺心中又更是酸澀。
　　「青陽他受了些小傷，吾讓他休息去了。」彬彬有禮，卻近乎冷淡地答著。
　　「大哥沒事吧？」擔心地問道。
　　「沒事的，只要休息個一兩天就行了。劣者素還真，請問姑娘是…？」
　　「小女子名叫白伶，打擾了。」輕輕咳了咳，又再一次表示她此刻的虛弱。
　　「讓我為姑娘把個脈吧！」素還真走上前。
　　在靠近女子時，忽然聞到淡淡的幽蘭香。
　　「這香味…？」
　　「這是天生的。」白伶有些紅了臉。
　　「天生的……」自己身上也有著蓮香呢！
　　素還真不著痕跡地笑了笑。
　　「身子有些虛弱，我會請一線生好好燉些補品的。」又恢復了儒雅的面孔，素還真這麼說。
　　「麻煩你們了。請問…我可以去探望大哥嗎？」白伶羞怯怯地問。
　　又是〝大哥〞！
　　「…可以的，等妳身子好了之後。」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一句，素還真並沒有回身。
　　「是嗎？」有些失望，白伶低下了頭。
　　「妳好好休息吧！」走出房，素還真直直往一線生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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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瞎子也可以感覺得出來，琉璃仙境內的氣氛很不尋常。
　　本來，應該是跟在素還真身旁、左一句大哥右一句大哥的青陽子不見了，卻多了閒步在琉璃仙境內的儷影；而素還真，則是獨自一人坐在亭中品著風隨行葉小釵所帶回來的茗茶。那風隨行和葉小釵呢？當然是躲起來你儂我儂去了。
　　「青陽大哥，你的傷沒事吧？」兩人漫步蓮池旁，白伶抬頭問道。
　　「只是小傷，是大哥小題大作了！倒是妳，傷才好，身子正虛著，得小心啊！
　　青陽一笑，煞是迷人。
　　「哼！」遠處白蓮見了，忍不住灌了一杯茶。
　　什麼嘛～聊得那麼開心！
　　「青陽大哥，他何時會來呢？」嬌容浮現淡淡春色，看在素還真眼底，又是另一番意義。
　　「哼！」又是一杯茶。
　　「我已飛信知會他了，應該就快到了才是。」看見白蓮的舉動，青陽子忍不住失笑。
　　白伶當然也知道青陽子在笑什麼。
　　「青陽大哥，你不告訴他嗎？」
　　「時候未到。」青陽神秘地笑著。
　　「哼！」素還真乾脆別過頭去。
　　青陽放聲大笑。
　　「青陽大哥，這樣好嗎？」看見素還真別過頭，白伶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放心，我自有打算。走吧，妳該回房歇息了！」扶著白伶的身軀，青陽輕聲說。

　　「這裡是琉璃仙境？」來人一襲黑衣，孤絕的氣息宛如天際遨翔的鷲。
　　絕對的存在感壓迫著一線生，他也只能支支吾吾地站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好友，我來吧！」素還真一旁閃出。
　　「請問閣下是…？」恭謙有禮，素還真不卑不亢地問。
　　「我找青陽子。」彷彿不甚在意面前的人，來人逕自說出了來意。
　　「嗯？閣下是…？」腰間繫著黑色皮鞭，約是不只一般蛇鞭的兩倍長吧！能使著這麼長的蛇鞭，顯見此人已有相當深厚的功力。
　　「青陽子在哪裡？」周身散發冷意，素還真更是提高了警覺。
　　「御，別動手！」白伶和青陽子一端走來。
　　殺氣頓時消失無蹤，連臉的輪廓也柔和了起來。
　　「伶兒！」抱住思念的人，口中不斷唸著她的名字。
　　「我沒事的，幸虧遇上大哥！」柔柔笑著，像是安撫受驚嚇的小孩。
　　「老弟，你欠我一次了！」青陽子一旁戲謔。
　　「多謝相救！他日定當回報！」
　　「唉、說笑罷了，何必當真！」青陽揮了揮手。
　　「青陽，這是…」被遺忘在一旁的素還真出了聲。
　　「喔、大哥，這兩位是青陽日前認識的朋友。男的名喚司徒御，旁邊的則是他的妻子白伶。」青陽笑著介紹。
　　夫妻？那自己這幾日不就……
　　「幸會！」素還真微一抱拳。
　　「青陽大哥，我想…我們就先離去了，也不好再打擾。」白伶笑著看了素還真一眼。
　　「司徒老弟，好好照顧伶兒，她身體還很虛弱呢！」青陽點了頭，隨即又叮囑。
　　「嗯！」司徒御也點頭。
　　「那我們就此告別，大哥請保重！」別有深意地笑了笑，倆人離開了琉璃仙境。
　　白蓮正待發作…
　　「大哥，我也要走了！」青陽子回身道。
　　「咦？」怒氣頓時消失無蹤。
　　「青陽，你難得來一趟仙境，何不多留幾天？」延著笑臉挽留，白蓮心中卻滿是委屈。
　　「這……」
　　「好啦～就當是陪大哥囉？」努力撒嬌，就希望他能留下。
　　「這……好吧！」
　　於是，青陽又在琉璃仙境住下。
　　終於雨過天青了嗎？
　　當然還沒！

　　青陽正在亭裡悠閒彈琴。
　　「青陽！」白蓮的呼喚。
　　向來有求必應的青陽抬起頭。
　　「大哥，這是…？」青陽子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景象。
　　——白蓮穿女裝？
　　「青陽，好看嗎？」轉了一圈，白蓮嫣然問。
　　豈止好看，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喔、好看！」青陽笑答。
　　「啊。」真的很好看。
　　葉小釵微笑讚美。
　　風隨行無言表示。
　　素還真笑開了眼。
　　「……大哥，我累了。」收起琴，青陽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措手不及，眾人俱是愣住。
　　「咦……等、等等，青陽！」素還真一路追著青陽子進房。
　　「啊？」怎麼回事？
　　「靜觀其變吧！」風隨行又是淡淡答。
　　嗔了風隨行一眼。
　　「啊？」你就只會說這一句嗎？
　　兩人視線對上。
　　「我愛你。」風隨行笑道。
　　剎時便紅了臉。
　　「我還會說這一句。」在吻上他的唇之前，風隨行說。
　　「唔！」你這登徒子！

　　「青陽、青陽！」追著青陽進房，素還真臉上滿是焦急。
　　「青陽，你是怎麼了？不好看嗎？那我去把它換掉！」抓著青陽子的衣袖，素還真急急問。
　　「不是，很好看，你可以不必換。」青陽子悶悶答。
　　「那你是為何不高興？是大哥哪裡惹你不快了嗎？」問不出個所以然，白蓮快急哭了。
　　「你不是我的大哥！」冷冷一句，頓時叫人心碎成片。
　　「怎麼、怎麼會……」眼淚一顆顆滑下，只能呆呆望著面前火紅身影。
　　「我們不是…儒園結義嗎？怎、怎麼現在……？」現在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青陽會突然這麼說？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那只是你的一廂情願，我從不想當你的義弟！」回過身，青陽子眼中滿滿是冰冷。
　　「騙人……你在騙我！」身軀輕輕顫抖，天地怎麼變色了？
　　「老實說，我並不想當你的義弟。」嘆了一口氣，青陽道。
　　素還真只是靜靜地流淚不回答。
　　「我只想……當你的情人。」猝不及防地吻上白蓮，青陽面上滿是柔情。
　　瞪大了眼，連淚也忘記流了。
　　直到素還真面上漸漸潮紅，青陽才放了他的唇。
　　「我要離開了。」青陽淡淡說。
　　「你在玩我？」又是瞪大了眼，眼淚又將流下。
　　「還真，我得先回聖龍口交代事情，然後才能久留琉璃仙境呀！」摟住素還真，親暱地在他耳旁低語。
　　「記住，今天起你不再是我大哥，而是只為我一人綻放的白蓮！」又吻了一次他的唇，青陽子這才滿意地走出房門。
　　「……可惡！你都在玩我！」乍然回過神，才發現這幾天青陽的態度全是故意的！
　　「哈哈…」縱聲大笑，青陽子走往聖龍口的方向。
　　「不要再回來了！你這……」接下來的話，是怎麼也罵不出口。
　　「我要不回來了，怕是有人會千里尋夫喔！」遠遠話聲傳來，又是激得白蓮猛摔房內東西。
　　「啊？」有怎麼回事了？
　　葉小釵楞楞問。
　　「夫妻吵架。」又是低頭吻上。
　　「唔……」你這…登徒子……






崎人 2001.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