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電話的那個當下，Mycroft正在DI的辦公室裡邊喝茶邊研討著關於這樁國際運毒案的一些不著邊際的想法。
正當Gregory的腦袋裡充滿著LIE與LIE與LIE的時候，電話就這麼響了起來。
Mycroft先是有禮的點頭示意，接著在拿出手機時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一秒，然後在接起電話後的十秒內將神色轉而為憤怒，最後在掛上電話的同時露出了憂心忡忡的表情。
當他調回自己的視線，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Gregory已是舉起手制止了他。「我知道。請便。慢走不送。」
Mycroft少見的露出了錯愕的表情，然後又是甜蜜一笑。「您真是體貼入微。」接著他站起身，行了個脫帽禮。
即使他根本就沒有帽子。
「很抱歉打斷了這麼美好的下午茶時間，不過看來我又得忙碌了。」他露出了一個俏皮的噘嘴表情。「這世界總是不停運轉的，可不是嗎。」
對此，Gregory的回應就是翻了個白眼。
再接著，Mycroft就消失了。
Gregory忍不住用眼角餘光偷瞄了眼那間再度蒙塵的小倉庫，接著又是拿著手中的菸往後門的小角落去。
無論是否少了Mycroft，對於偵辦這起國際運毒案來說其實一點問題也沒有。很顯然他的確是個善於發號施令的人。
Gregory不懂自己為什麼要特地看了那間倉庫一眼。
他當然知道Mycroft在忙些什麼。
這次由BBC電視台所領導的、勉強算是反伊拉克戰爭的抗議活動，讓上台已久的工黨政府陷入了空前的危機。時不時的政論節目、新聞報導、抗議活動，就連相關的警政單位也不堪其擾。
『Sir，拘留所快擠滿人了。』這是DS Donovon昨天的憂慮發言。
『嘿、Greg，你那裡還有沒有空間？我有包裹要給你。』這是前天DI Chad打來的電話。
『請各單位務必嚴防暴動。』這是上週，總警司發的公文。
Gregory嘆了一口氣。
他看著滿桌需要他簽署的文件，突然有了想一把火將之燒毀的衝動。
忽然、他的辦公室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這時間是夜晚的11點多，怎麼會有人敲門？
「進來。」他頭都沒抬的說。
門打開，一道人影悄悄的走了進來。
「有話快說。」他想趕快下班。
「我想你了。」
「操！」Gregory倏地抬起頭瞪著眼睛。「怎麼是你？」
Mycroft聳了聳肩。
下一秒，他的手機又響了兩聲。
Mycroft厭惡的皺了皺鼻子。接著他拉起了一個笑容。相當官方的那種。他拿出了放在胸內袋裡的筆記本瞄了一眼，然後看著Gregory嚴肅的說：「根據最新研議，國際運毒案最慢將於明年四月底前結束整個調查行動。」
「預計，十月底前會將Avery緝捕歸案。」
「當然前提是他沒有抵抗的話。」
「所以，」他揚高了聲音，略帶些俏皮的問：「我們還有許多事情得辦，可不是嗎？」
Gregory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許久，然後問：「什麼研議？」
「官方研議。」Mycroft毫不遲疑地回答。
「與政治有關？」
「不……」他頓了頓。「是的。」
Gregory沒有再說話。他就只是盯著他看。而後者也沒有離開，就這麼站在原地。
Gregory狐疑的歪著頭，問：「你為什麼要說實話？」
「因為那沒有什麼不同。」Mycroft毫不在意的答。接著他點點頭，似乎是附和著自己說的話。
「沒錯，那的確沒有什麼不同。」Gregory頓了頓，然後也是點點頭。接著，他先是掃了Mycroft一眼，然後再是調開自己的視線，低頭瞄向了自己辦公桌上的那些公文。
「我想，我還得過段時間才能下班。」他意有所指的說。
「那麼，我就不打擾了。」相當識時務的Mycroft做了個脫帽的動作，並有禮的說。
「不。」
聽見Gregory的阻止，Mycroft有些意外的揚起了一邊眉毛。
「你多久沒睡了？」Gregory看著他的臉問 。
後者偏頭想了想。「根據我助理所規劃的生活週表──當然我指的是這一個月以來的──我每天都有維持最小限度的一小時睡眠。」
Gregory翻了個白眼。
接著，他低下頭繼續去處理那堆永遠消耗不完的公文，並用手中的鋼筆比了比自己辦公室裡的那張廉價沙發。
「睡。」
Mycroft先是看向了沙發，然後是客氣地笑說：「我想……」
「你聽到我說的了。」Gregory斜眼看著他。
Mycroft的眼珠轉了轉，接著是有些侷促的拿出了自己的懷錶。
「我想…」
他正遲疑著。
「只要你閉上眼睛，就會有特務進來把我抓走？」Gregory故意問。
Mycroft笑了。
他悄悄的露出了一個貨真價實的甜蜜微笑。
從側面瞄去，Gregory只看到他悄悄的揚起了嘴角。
「就像你說的：『這世界總是不停運轉』。可不是嗎？」Gregory又說。他甚至連頭都沒有抬。
「是的。」Mycroft低聲說：「你說的沒錯。」
最後，Mycroft Holmes終是在那張廉價的沙發上閉起了眼睛小寐。
那張沙發對他來說其實並不是很舒服。但他卻意外的一點抱怨也沒有。他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
他又有什麼好抱怨的呢。這樣的地點、這樣的場景，這樣的……一個人。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已是Gregory正站起身準備穿上風衣外套的一幕。
他瞄了一眼，然後語氣平淡的調侃著說：「看樣子你睡得很好。」
「多虧了你在。」Mycroft意有所指的答。他接著站起了身，小幅度地為為鬆動了自己僵硬的筋骨。
就在Gregory伸手準備拉開辦公室門時，Mycroft卻是突然從身後按住了他的肩膀，接著一扯、一轉，便已是將他給推靠在了門板上。
Gregory甚至連句髒話都來不及罵。下一秒，他所看見的，不再是他那破舊的辦公室門，而是Mycroft那張略帶著黑眼圈的憔悴面孔。
老天，他這是有上妝嗎？Gregory想。
這個吻並沒有持續很久。不過對Gregory來說，這麼個幾秒鐘或是幾分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
當他們分開時，他看著Mycroft後退了一步，然後用著有點色情意味的眼神看向他並舔了舔唇。他嚥了嚥口水，接著粗魯的用風衣外套擦過了自己的嘴。
那件風衣外套是Mycroft送的。
他的眼神又更深了。「這可真……不是個好地方。可不是嗎？」
LIE
Gregory翻了個大白眼。
接著他再次轉身拉開了辦公室門，並說著：「去拯救你的世界吧，Mr. Super Holmes。」
「你的世界需要你。」
Mycroft無法自抑的笑了起來。他看著Gregory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然後再次行了個標準的紳士脫帽禮。
「謹遵您的指示，我的女士。」
留言列表
霹靂布袋戲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