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當McGee到達餐廳時,Louis正好吃完了他的冰淇淋。這天天氣很溫暖,所以他與Gibbs還有Ducky坐在餐廳的室外區,他的嘴巴周圍沾滿了冰淇淋的綠色,而他還在意猶未盡地吮著他的湯匙。

  「嘿開心果口味的,對嗎?」McGee說,在咧齒笑著的同時坐在了他對面的空椅子上,就在Ducky的旁邊,Gibbs的對面。

   「Tim叔叔!」Louis抬起頭。「爹地跟你一起來嗎?」他問道。McGee搖了搖他的頭。

   「沒有,他嗯,有點事要忙,」他支支吾吾地說。

   「他殺了那個男人嗎?」Louis問。McGee畏縮了下。

   「沒有那只是個玩笑,Louis,」他迅速地說道,並在說話的同時他的食指與中指交叉(美國人在說謊時會做的動作)。Gibbs揚起了一邊眉毛看著他。McGee露出了難看的表情。

   「你知道嗎,Louis—我們何不去那邊的遊樂區玩玩呢?」Ducky提議道,並一邊將視線在GibbsMcGee之間來回。在餐廳前院的角落裡有溜滑梯跟叢林遊樂場。

   「我可以嗎,Boss?」Louis問,他的下巴還滴著冰淇淋。

   「當然可以先讓我把你清乾淨。」

   當Gibbs抓過餐巾幫他擦著臉時,Louis笑得很開心,而後Ducky就牽著他的手帶著他離開了。Ducky在幾年前就退休了,但McGee總覺得他從未變老。他的頭髮或許變更少了但仍是他們之中最活力旺盛、精力充沛的在他們所有人之中,McGee在想他或許是改變最少的那個。他每周會有一天來NCIS帶那些菜鳥們去參觀法醫解剖,而當款待他的只有特別漫長且沒什麼特別有趣的事時他就會站在Palmer的身後看他工作並提供一些意見。Jimmy看起來似乎是不介意每個人都愛Ducky並樂於有他陪伴,即使一周只有這麼一天。

   「所以發生了什麼事?」Gibbs問,邊攪拌了他的咖啡。他的頭髮已經全部變成銀白色了,但他的藍色眼睛仍是一如既往地銳利及令人畏懼。退休後的生活又或者是照顧Louis之後似乎很適合他。這些日子以來,他看起來更放鬆了,以及,如果真要說的話,他看起來甚至比他在NCIS的時候還年輕。他臉上的線條變得柔和,他也更常笑了。有一種滿足的氛圍環繞在他周遭而那是McGee以前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他仍能維持著和以前一樣的專注與苛刻,每當和他在一起都讓McGee覺得自己又是以前那個年輕的菜鳥,即使是現在,他已經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並領導著整著聯邦法律執行部門。

   「Tony認為他找到了Jonssen的僕人之一,Mark Stackton,但我不認為這傢伙會說任何事。比起Tony他更害怕Jonssen—即使Tony是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按在了牆上,」McGee嘆了口氣。「你是對的,Boss。當我到達那裡時,只剛好來得及把他拉開。」

   「他去哪裡了?」Gibbs問。

   「去任何一個當他像這樣的時候會去的地方,」McGee聳聳肩。「他現在正在揍向某個東西像是牆,健身房的沙袋我們只能希望那不會是,你知道的,某個人。」

   Gibbs哼了一聲。「老天保佑。當他回家時肯定就是副鬼樣。」

   「你會把他的波本藏起來還是就讓它放在他床頭邊讓他喝到掛?」McGee問。當情況糟糕時Tony就會轉向酒精的這件事已經不是個秘密了。

   Gibbs瞪著他。「他最好知道Louis在家時禁止喝酒或是喝得爛醉回家。我該死的已經跟他說得很清楚了,」他咆哮著。McGee很慶幸當這兩個男人在進行這場特殊談話時他不在現場。「如果他想要在酒吧裡喝醉那麼他可以回辦公室過夜或是找間旅館,」Gibbs補充說。

   「我剛剛和Morris探員有過一番談話而那讓我思考了一些McGee說,然後他又猶豫著。Gibbs啜了一口他的咖啡。McGee有些猶豫。

   「吐出來,McGee,」Gibbs命令道。

   「你覺得我們做的是正確的嗎?」McGee焦急地問。「我意思是,我們追在他後面,我們掩護他,我們為他擺平所有的事情也許我們不該這樣做。」

   「還有別的選擇?」Gibbs問。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有時候,我們就像他的教唆犯或是什麼的,」McGee嘆氣。「我意思是你幫他照顧Louis而我在NCIS保護他。是我們讓他繼續這樣下去的。」

   「不。」Gibbs搖了搖他的頭。「我們做了我們必須做的,Tim。」

   「Well,站在全體利益的角度來看,Boss,有時候我會想我們都不是站在客觀的角度去看這個處境。我意思是…Abby對我們來說也意味著一切,而你」他中斷了話。Gibbs瞪著他。

   「說,」他命令道。

   「Well,你對他移情太多了,Boss!」McGee強迫自己說出口。「你知道你是!你的妻子也是被殺害的,你知道那是什麼感覺,所以你因此特別放縱他。」

   「你認為是這樣?」Gibbs搖了搖他的頭。「沒錯我知道那是什麼感覺,Tim。我知道他該死的每天起床時是什麼樣的心情,而且沒錯,我的確是站在他的角度去看這些事。我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初我沒把一打的子彈都打進殺了ShannonKelly的那個混帳身體裡的話會是什麼感覺。至少就某方面對我來說他們愛用的字是什麼?了斷了?沒錯我有這種感覺而Tony還沒有,而我的確十分清楚是什麼在驅使著他,是什麼讓他如此沉迷於要抓到Jonssen。」

   「但與此同時Louis正在長大而Tony卻幾乎見不到他幾次面!」McGee用一種激烈的語調說。「也許,如果我們讓Tony面對現實,他就會優先考慮到什麼對的事情、了解到他的兒子正需要他甚至他的復仇沒有比這個可憐孩子還要來得重要。」McGee的視線投向遠處正抓著猴子形狀單槓的Louis

   「你覺得我們停止做他的後援的話這些就會發生?」Gibbs問,用一種無法置信的語調。

   「它可能會!」McGee斬釘截鐵地說。

   「不。」Gibbs搖了搖他的頭。「Tony的爸爸幾年前去世了,Tim—你知道嗎?」他問。

   「我隱約有察覺到。這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我知道他和Tony不是很親近。」

   「他留給了Tony一筆遺產,」Gibbs告訴他。「我所指的是一筆真正的遺產。如果Tony不想工作他可以就不用工作了,而如果我說我不再照顧Louis了,我知道他只會另外雇個人來照顧這孩子而我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不會在Abby的兒子的身上。如果你告訴他你不再在NCIS裡照應他了,那麼他只會用他自己的方法出去,跟蹤每條他所擁有的線索,遊走在法律之外,而最後他的人生只有死亡或是耗在某個地方的酒吧裡。」

   McGee看著他,眼中帶著驚愕。

   「我們做了我們能做的就是約束住Tony,盡我們所能的去幫助及阻止這些爛事變得更加混亂,然後,帶著期望,希望Louis的爸爸可以活得夠久直到他擁有他在身邊,即使他在他的生命中所佔的比重並不像我們。我們失去了Kate,還有Ziva,還有Abby。我們該死的不能再失去Tony,」Gibbs堅決地說。

   「如果我們還是搞砸了呢?」McGee靜靜地說。「Tony已經失去控制了,Gibbs—你知道這點而我也知道。這些日子來他幾乎就要殺了他自己,我很確信這一點。」

   「他還沒失去控制,」Gibbs堅決地說。McGee銳利地抬眼盯著他。「總之是還沒,而我不會讓那發生,」Gibbs厲聲說。「雖然你是對的他很接近了所以他需要一些拍頭。你在工作的地方拴住他、而我在家裡是著看能不能把他巴得清醒點。雙方面加起來我們就能約束住他。然而這也是我們最有希望的作法因為除非他找到Jonssen或是他被某人殺了、或是他把自己丟在某個酒吧裡晃蕩了,我不覺得他會有所改變。」

   「那如果他真的報仇了呢?」McGee問。「在那之後會怎麼樣?」

   Gibbs坐回他的位子上,下巴的線條變得僵硬。

   「別說你沒有想到過這個,」McGee嘶聲道。「當他燃燒完他的復仇之火後呢?他會是?我們能讓Tony回來?以前的那個Tony?又或者在這之後,他再也沒有生存的目標?」

   「他還有Louis,」Gibbs堅決地指出。

   「他幾乎沒有花任何一丁點的時間在陪伴那孩子!從所有層面來看你才是Louis的爸爸。是你撫養他的。」

   「我希望我是,」Gibbs輕聲說,而McGee明白也知道原因。Gibbs和孩子處得很好總是很好—McGee知道Louis不只是Kelly的替代品,這個小男孩填滿了Gibbs生命中那個關於失去她的缺口。McGee很高興它是這樣—Louis喜愛他的〝Boss〞,而Gibbs也全心愛這個孩子,但Gibbs終究不是Louis的父親—Tony才是。

   「我知道,」McGee說。「我知道,Boss,但我只是說我不知道我們能這樣維持多久。必須做些什麼。」

   「我會和Tony談,」Gibbs用令人害怕的語氣說道,而McGee因他的語調做了個痛苦的表情。當Gibbs想要控制Tony時他可絕對不會想要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受的。「我們會去做所有我們能做的,Tim,」Gibbs告訴他。「為了保證Tony的安全。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我們都得做到。」

   「即使他因此而痛恨我們兩個?」McGee問。

   Gibbs給了他一個簡潔有力的笑容。「見鬼,如果他不痛恨我們就表示我們沒有做對!」

   就在這時一個尖叫聲打斷了他們,他們轉頭看去發現Ducky正跪在Louis的面前,秀了一個小魔術並讓小男孩的臉開始發光。他格格笑著然後衝進Ducky的懷裡,接著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並給了他一個大擁抱。他做的這個熟悉的動作讓McGee的喉嚨忍不住一陣發緊。他看向Gibbs,後者也用同樣的眼光在看著Louis

  「我仍然非常思念她,」McGee咕噥著說。

   Gibbs清了清喉嚨並一口喝乾了他的咖啡。「沒錯。那正是為什麼我們為了那邊的那個男孩而必須盡一己之力去做的原因,」他堅定地說道。

   「我想在這所有事情裡面至少還有一件是好的,」McGee若有所思地說,並看著Ducky站起身然後朝Louis伸出手。

   「是什麼?」Gibbs揚起眉毛。

   「Louis比較像Abby而不是Tony,」McGee笑得咧出了牙齒。「因為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肯定會忙到焦頭爛額的,Boss!」

   Gibbs因為他的話而輕笑出聲,然後他們一同看著回到桌邊來的Ducky和Louis

   「我想現在該換你來娛樂我們的年輕朋友了,Timothy叔叔,」Ducky說,並朝McGee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別有涵義的笑容。Louis玩得很開心、但他可是擁有著相當於AbbyTony所加起來的精力,而這兩個人是McGee有生以來見過最活力旺盛的人,而這導致有時候陪伴這孩子成了使人精疲力竭的工作。

   「在你表演過後讓人很難接手繼續,Ducky,」McGee抱怨著,然後在同時間邊對著Louis呵癢養邊扮了個鬼臉。小男孩則是直接格格笑著回應了他。

   Ducky坐回了他的座位。「我想這代表著我們共同的朋友又有了些問題?」他低聲對Gibbs說著,並且瞄了眼Louis以確保他並未聽見他們所討論的對象。那孩子正將自己投進McGee的懷裡,而後者則抱著他上下晃動著,讓他柔軟的黑色頭髮飛舞著。

   「沒錯。」Gibbs點點頭。「他得到了一個關於Jonssen的線索。」

   「又一個?」Ducky嘆氣。「我希望他能就這樣讓它過去。」

   「他不能,Duck,而我理解他的感受,」Gibbs說。

   「但是你也見識過當他得到這些線索時他會變成什麼樣子。這對他來說並不是好事對我們來說也是,」Ducky說。「我還記得上一次他整整醉了好幾周,然後我得治療好他身上那堆不知打哪兒弄來的傷口。」他給了個小小的畏縮表情。「所有那些指關節上的瘀青及黑眼圈要不是來自於酒吧裡的打架,要不就是因為過度執著在工作相關的事。無論是哪種都令人看不下去。」

   「就像我說的我們是他的教唆犯,」McGee咕噥道。他再次在桌旁坐了下來並讓Louis背朝他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McGee不確定我們是否用對了方法,」GibbsDucky解釋著。「但我不認為我們有選擇。」

   「WellJethro,我得說打從很久以前他就已經不再聽我的了而且,我很抱歉這麼說,但Timothy我不認為他同樣也會聽你的。因此現在只剩下你了,Jethro,現在他〝只〞仍然聽你的。」

   「我知道,」Gibbs低吼道。「我已經告訴了McGee我會好好和他談談。」

   「你們在說誰啊?」Louis好奇地問。

   「一位我們的朋友,我親愛的Louis,」Ducky告訴他,並用手將他凌亂的黑髮順成看起來整齊的樣子。

   「他沒事吧?」Louis問。「是你的朋友嗎?為什麼你們都用悄悄話說他?他死掉了嗎?」

   McGee小聲笑了起來。死亡這件事對Louis來說有種病態的魅力存在,雖然他並不真的知道那是什麼。也許這只是另一個他遺傳到他媽媽的部份。

   「不、他沒有死掉,Louis,」Ducky溫和地回道。「他只是迷失了他的方向。」

   「他迷路了?」Louis的眼睛焦急地瞪著。「那你必須找到他!我上個禮拜也迷路了在一個購物中心裡。我那時真的好害怕。一個好心的小姐發現了我,而且他們還幫我用擴音器呼叫了Boss。」

   「我只不過轉身幾秒鐘而已,」Gibbs哼道。「我痛恨購物中心。那天當那裡人變多的時候我告訴過你一定要緊緊跟著我,」他對著孩子說。Louis點了點頭。

   「我知道。當Boss找到我時不僅對我大吼還抱著我好久,」Louis說。「他說我嚇到他了可是當我找不到他時我也嚇到了。我真的很害怕。」

   他嘟起嘴,然後看向Gibbs,接著他伸出雙手,像是這個回憶又讓他不安了起來。Gibbs十分樂意地將他抱到了膝上並親吻著他的頭髮。於是Louis又開心地將手指頭給伸進先前留下的已融化的冰淇淋裡。

   「我告訴Boss我會迷路是因為我看到了一隻小狗,我想去抓她。我想要一隻小狗,」他滿是希望地說,並吮著手指頭,就好像他在吃著冰淇淋似的。Gibbs朝天翻了個白眼而McGee在想Louis從那天在購物中心之後究竟說了幾遍想要養狗的這件事情。

   「McGee!你見鬼的躲在哪裡,McGee?」一道響亮的聲音從餐廳的後門處傳來。大家都轉頭望去,帶著令人驚訝的表情,看著Tony大步走向他們。

   「爹地!」Louis跳下Gibbs的膝蓋並朝他衝去,但Tony甚至都沒看他一眼就將他推到一旁,他的動作幾乎差點讓那孩子被撞倒在地。

   「你讓保安組的人站在門口?保安組?就為了確保〝我〞不會進去?」Tony大吼著,看起來像是快氣炸了。

   「噢見鬼,」McGee屏著呼吸並咕噥道。「該來的總是會來。」他站起身。「你在那裡根本沒辦法控制好你的情緒,Tony—就你的表情看來你現在也還是沒辦法控制好你的情緒,你自己看看,」他指出。「我不想要有人死在我的監管下。」

   「我沒有要殺了他。我是試著想嚇嚇他!」Tony咆哮說。Louis躲在了Gibbs的身旁,McGee也因此而畏縮了下他們最終最想要Louis看到的,即使一次也好,是Tony不再失控的樣子。

   Gibbs站起身,並將Louis交給了Ducky

   「Duck──麻煩帶Louis去一趟洗手間。Tony和我有些話要談。」

   「不我們沒有—McGee和我要回去NCIS然後會較安全小組的人離開這樣我就能繼續我的工作,」Tony憤怒著。

   「閉嘴然後坐下,」Gibbs說,用低沉,並且危險的語氣。Louis瞪大了眼睛。Ducky牽起了孩子的手並帶著他離開。

   Tony瞪著GibbsMcGee兩個人但McGee絲毫沒有退讓,他朝著Tony瞪了回去。

   「我說了,坐下,Tony,」Gibbs咆哮。「別讓我再說一次。」Tony看起來就像是準備要爆發了似的。他的身體僵硬而眼神陰暗,眼神傳達著憤怒的訊號。Gibbs將手放在了他的肩上。「放鬆,」他輕聲說。那反應幾乎是立即的,而這,讓McGee忍不住想著,並帶著驚訝。Tony猛然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再次看了McGee一眼,他接著坐了下來。McGee鬆了一口氣。

   「去那裡等著,」GibbsMcGee說,並用頭示意了門的方向。「這由我來處理。」McGee轉身走到了門邊站著,等著DuckyLouis從洗手間回來。

   他接著看回了桌子這邊。Tony正坐著,面對著他,身上每塊肌肉仍在盛怒之下叫囂著。Gibbs站在他身後,兩隻手都放在Tony的肩膀上,在牢牢地壓制著他的同時並在他的耳邊用低沉,堅持的語氣說著。

   「我該死的不管你究竟抓到了誰以後別再在Louis面前這樣說話。他不需要看到你這個樣子。而且我也不管你到底有多憤怒當你衝進來時該死的幾乎就要撞倒了他而這沒有一個理由足夠解釋你的行為。」

   「McGee像個白癡似的。Carter根本沒辦法從Stackton口中問出我們要的。我需要再跟他談一次!」Tony憤怒地辯道。

   「根據McGee的說法,上一次你跟他談的時候差點掐死他。」

   「那好,我現在冷靜了。」

   「我看得出來。」Gibbs回答的語調太過平板而這讓McGee忍不住笑了出來。Gibbs壓著Tony的肩膀,接著McGee驚訝地發現Tony的怒氣明顯地消失了。他全身像是被抽了氣似的,接著他用一種極度渴望的、帶著懇求的眼神向上看著Gibbs

   「我需要和Stackton談談,Boss,」他用一種沉靜的語調說。

   「我知道但這事Tim說了算。他處斷的,Tony。而如果你繼續對著他吼他是不會同意的。你可得想想其他友好些的方法。」

   「你什麼時候對別人友好過了?」Tony咕噥道。Gibbs巴了他的後腦勺一下。

   「當我必須這麼做的時候,」他咆哮道。

   接著他坐在他身邊,當他坐下時他將一隻手環上了他的肩膀,維持他跟Tony間的身體接觸。他靠得更近些並且直接對著Tony的耳朵悄聲說著些什麼。McGee看著,並皺眉,想知道那裡是怎麼回事。很顯然Tony聽進去了對於這件事他和Ducky的想法是對的;雖然Tony聽不進去他們所說的,但他還是會聽從Gibbs的話。當Gibbs正在說話時他移動著他的手,在這段時間內他不停地摩娑著Tony的肩膀。McGee發現在自己正在看一堂大師如何馴服Tony的課程,他同時也希望能夠知道那技巧到底是什麼。

   「可以嗎?」Gibbs說,並稍微坐了回來。「你能做到這點嗎?」

   Tony咬了咬下唇,然後,終於,他嘆了口氣。「好。我會試試看,」他咕噥道。

   「好男孩。」Gibbs將他的手移到Tony的頭上弄亂著他的頭髮,好像他是個像Louis一樣大的孩子,而不是個已經長大的四十歲男人。

   就在這時LouisDucky從廁所回來了並往McGee坐著的方向走來。

   「爹地和Boss還在吵架嗎?」Louis緊張地問向McGee

   「我想應該沒有。而且剛剛他們也不是真的在吵架,Louis。他們只是說話比較大聲了點,」McGee告訴這個小男孩,並將他抱到膝上親密地摟住他。Louis是個喜歡擁抱的人所以他又靠得更近了些,並心不在焉地伸手玩著McGee的領帶,仍是偷偷用視線盯著他的爸爸和Gibbs

   「爹地為什麼要生你的氣?」Louis問,儘管他很安心地依偎在他的懷裡,他的眼睛仍是充滿著擔憂。就像他的媽媽,他討厭他所喜愛的人們處得不好。

   「因為我做了些事情讓他不太高興,但是過會兒就沒事了。這就像是你上周在購物中心因為追著小狗而迷路時Boss對著你生氣那樣,」McGee說。「等事情過去之後就沒事了,對嗎?Boss抱了你,然後一切就都好了。」

   「對。」Louis嚴肅地點頭。「那你會抱爹地嗎?」

   「應該不會,」McGee咧齒笑著。「我不認為你的爸爸會喜歡給人抱著。」

   「Boss抱著他的時候他喜歡那樣,」Louis說。

   McGee皺起眉頭。他從未認真的去想過和Louis同住一個屋簷下時TonyGibbs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即使Tony看起來像是把所有清醒的時間都花在了工作上。而且老實說Gibbs並不能算是個喜歡擁抱的人真能給他擁抱的也只有Abby了。他不可能真的看到Gibbs擁抱Tony的畫面,所以這可能是Louis搞錯了。他又看回了那張桌子,Gibbs再次將手移回了Tony的肩上,將他拉得更近並繼續對他說話著,說一些輕得讓McGee聽不清、語調卻很堅定的話。所以這些可能Louis沒說錯,他想著,帶著點驚訝地想。

   「我和Boss常常打賭看誰能讓爸爸笑出來,」Louis告訴他。「當成功時我們就會擊掌但是不能被爹地看到,」他笑得咧出了牙齒並補充說。「但是如果我去抱著或是親著爹地或是Boss去抱他或親他那樣就算是作弊、因為這樣總是能夠讓他笑出來。」

   McGee皺著眉頭,然後看向了Ducky,後者則是揚起了一邊好奇的眉毛回應他。McGee感覺自己像是看到了在TonyGibbs之間一種新的、姑且稱之為家庭關係的新方向。

   「Well,相信我如果我現在抱住他,你爸爸肯定不會想微笑的,」他告訴Louis

   「我不喜歡Boss和爹地他們對對方大吼著,」Louis憂愁地說。「我去我朋友Nathan家時,他爸媽總是對著彼此大吼。我討厭那樣。我很高興Boss和爹地沒有那麼做。」

   McGee暗笑著自己,他感覺Louis像是看見了另一種形式的結婚夫妻的婚後生活。然後他把視線又看回了TonyGibbs。當他看向他們的時候,Gibbs拉近了Tony,在他頭上印下了一個吻,然後輕輕推開他並給了他個笑容。Tony回以一個充滿深情的古怪笑容,然後Louis笑了開來。

   「你看那邊—Boss作弊!」他說。「他老是作弊!」

   「我看到了,」McGee咕噥地說,並用困惑的表情看向Ducky。他不會說這樣的事情在Gibbs或是Tony身上是很正常的,但是就像早先他告訴Morris探員的,或許在過去幾年中許多事情都改變了。

   Tony站了起來並走向了他們所坐的地方。McGee繃緊了自己的神經,不過看起來早先Tony滿腔的怒火似乎都消失了,雖然那些陰影還在,還在他的眼底。無論何時只要Tony得到有關Jonssen的線索那些陰影就會重新出現。他只希望方才Ducky所說的那些有關酗酒及酒吧打架之類的事情不會成真。沒喝醉的Tony已經夠難應付的了。

   Tony給了McGee一個不情願的點頭,然後在他面前蹲下身,讓視線與Louis齊平。

   「嘿,Lou,聽著—Boss告訴我剛剛把你推開的動作有些惡劣。對於那個我很抱歉。所以不如你,我和Boss一起到外面的公園去丟個球怎麼樣?」他提議。「如果Tim叔叔答應讓我今天下午可以請個假的話?」他問,並抬眼看向McGeeLouis也抬眼看了過來,他的眼睛裡因為他整個下午都可以和他的爸爸一起玩而充滿了快樂的期待光芒。

   「Tony—你有將近三個月的假還堆在那。我會很高興看到你下午休假的,」McGee回道。「我猜你的小組成員們也是這麼想的。我想我們都會很享受今天下午的寧靜與祥和。」

   「那就這樣說定了。」Tony點點頭。他站起身並與McGee四目相對,眼中有著些微的愧疚。「等Carter結束對Stackton的審訊,我們再檢查錄影內容,你會讓我再一次審訊他嗎,菜鳥?」他問。

   「只有當我跟你一起進去的時候,」McGee堅決地回答。「所以門口的保安小組會堅守命令直到我和你一起進去為止而且我要知道這次你審訊的立場,Tony,因為我們現在所扣押的這個男人只是因為你懷疑他為一個你很不喜歡的人工作而實際上那並不違法。」

   「沒問題,」Tony咧嘴笑著。

   McGee哼了一聲。「也許Carter對他的審訊會做得比你想像中得好,Tony。他是個優秀的探員。」

   「我把他教得很好,」Tony回應道,並攤手聳了個肩。

   「沒錯而且他非常想要讓你對他刮目相看所以也許我們放手讓他去做的話他可以給我們一些東西。」

   「他非常想要讓我對他刮目相看?」Tony揚起了眉毛。McGee翻了個白眼。

   「他們都想,Tony,不過沒錯,他是最渴望的那個。他常讓我想起你還有你以前的樣子,繞著Gibbs,就像是回到了從前。」

   Tony繃緊了下巴每當McGee提醒他從前時他總是會變得煩躁不安。

  「他們一點也不像我們,」他厲聲說。

   「不他們跟我們一樣他們都是很優秀的人才,」McGee告訴他。「你應該試著讓他們接近你,Tony。視它們為真正的組員Gibbs帶領我們的那樣。」

   「是像Gibbs〝有時候〞會帶領著我們的那樣,」Tony酸酸地評論道,並看了一眼正朝他們走過來的Gibbs

   「像我有時候的怎樣?」Gibbs問。Tony咧嘴笑看著他。

   「什麼也沒有,Boss!快點,Louis—Boss結帳時我們先去外面等著。」

   他抱起Louis並讓他輕鬆地就坐上他寬闊的肩膀。Louis高興地大叫出聲並伸手抓住了Tony的頭髮,這讓Tony戲劇性地做了個痛苦的表情。Ducky走在他們的前方為他們開了門,而McGee看著他們離開。

   「看起來像是你在那裡施了點魔法,Boss,」他對Gibbs說的同時並與他一同走向了餐廳內部的結帳吧台。Gibbs拿出他的皮夾,並拿出幾張20美金的鈔票。

   「這就像是在槍傷的創口上貼上OK蹦一樣,」他咕噥道。「他仍是個不定時炸彈。千萬〝不要〞讓他獨自審問Stackton,」他補充說,並瞪著Tony消失的背影,Louis仍像隻鳥似的棲在他的肩頭上,笑得無比開心。

   「對此我完全無異議,」McGee冷冷地回應道。「我已經這麼告訴他了。」

 

 ***

 

  他們都在等著,然後在女服務生結帳準備找零時、McGee看向了吧台上方的電視螢幕畫面。

   「呵看來它通過了。」McGee指著螢幕底端的跑馬燈新聞說。Gibbs在將25分錢放回皮夾裡時抬頭看了一眼。「同志婚姻的那些事,」McGee補充說。「所以同志婚姻現在在Virginia(維吉尼亞州)是合法的了早該如此了。」不是說這會影響到他,不過他生活圈裡有些朋友是同志而他老覺得否認他們結婚的權利的這件事很蠢。

   「沒搞懂為什麼〝每個人〞認為結婚是個好主意,無論是同志或直人,」Gibbs哼道。

   「所以你不會再嘗試看看了?」McGee問道,這時他們正離開了餐廳。

   Gibbs笑了起來。「只有當我失去理智的時候,」他說。「而且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我同意你拿槍斃了我。」

   McGee笑著回看他Gibbs伸手搭在他的手臂上。「那你呢,Tim?」他問。「這麼多年過去了。見鬼,我在你這年紀已經結過婚三次了、但你卻連一次都沒試過。」

   「噢那個我只是還沒碰到那個對的女孩,」McGee回道,感覺自己臉上一陣發熱。「又或者是我遇到了她但是她嫁給了別人。」

   Gibbs的視線直直地盯著他。

   「然後接下來你知道的,她被殺了然後留了個孩子給我們照顧,」McGee補充說,臉上帶著一抹諷刺、不以為然的笑容。Gibbs點點頭,然後用力的拍了他的肩膀。

   「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也許你需要開始尋找其他人?」他提議道。

   「就像Tony這樣?」McGee反問。「他曾經該死的一整個禮拜都跟不同的女人過夜,但自從Abby之後他身邊就沒有其他的人了。」

   Gibbs給了他一個明瞭的目光。「Tony的情況不一樣。對Abby來說我知道你兩個都愛著她、但她做了她的選擇。聽著,Tim,你是NCIS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處長、你也做得很好我一直都知道你在未來工作上肯定是平步青雲。對現在的你來說、你就是該死的太聰明了也該死的在事業上太成功了。但生命中肯定還有其他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你知道的。」

   McGee大聲笑了起來。「我聽到的真的是Leroy Jethro Gibbs這個人給我的建議嗎?」他問。「和那個八點上班從不遲到,或是從不在晚上九點前離開辦公室的Leroy Jethro Gibbs是同一個人?」

   Gibbs給了他一個極小的笑容。「沒錯,well,也許照顧Louis的這幾年給了我不同的觀點,」他說。「你現在要回辦公室了?」

   「對。雖然這聽起來很怪、但比起成天追在DiNozzo後面到處跑,做為一個NCIS的處長我能做的看起來似乎還比較多一些。我有一整疊的文件要簽,晚點還要跟SECNAV(海軍大臣)的會議。我也想先去看看CarterStackton那邊套出了些什麼、在Tony回去談判之前,」他說。

   「好。我會盡我所能的試著讓他別煩你,」Gibbs承諾道,然後再次拍了拍McGee的手臂並走向了TonyDucky的方向。

 



 

  McGee花了數小時努力想至少清除一些在他早上所浪費的時間中像山一樣在他辦公桌上所建造起來的文件,接著他在花了一些時間休息後又花了更長的時間工作到傍晚,然後緊接著的是累人的與海軍大臣的會議。

   新任的SECNAV是個冷靜的女人,並且只到任了幾個月,她會敏銳地在文件上做記號。McGee相當能夠駕馭他的工作並且有著出色的記憶力,所以他對於她習慣用嚴厲的聲音來詢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時也能給出個徹底的答案坦白地說,在Gibbs身旁的見習期讓他輕易地就能夠應付即使是最難搞的長官。不過同樣地,他在回到辦公室時覺得疲憊以及劇烈的頭痛。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十點了,他知道他肯定無法在半夜前到家了。

   他的助理很早以前就下班了,他一邊打開辦公室的門一邊寬慰的嘆了口氣,感謝這祥和的寧靜,然後,他沒有開燈,便直接走到他的桌子旁找他平常收在桌子上層抽屜裡的Advil(止痛藥)。他打開包裝,拿了兩顆放在掌心並尋找著他通常放在辦公桌上的瓶裝水。

   「想用這個來搭配它們?」一道平穩低沉的說話聲讓他跳了起來,他被嚇到了,他驚愕地猛然打開桌燈後就看到Tony正坐在他的沙發上,腳放在他的咖啡桌上,手裡拿著玻璃杯裝著的波本他的波本。開封的酒就放在他正前方的桌子上好像這裡是McGee開的一間街角酒吧小似的。McGee感覺自己的下巴繃緊了他今天已經受夠了Tony的那些垃圾而現在也沒那心情,在經過了這漫長的一天還有現在伴隨著他的頭痛,他沒有心情再繼續忍受下去。

   「Tony,你見鬼的在這裡幹什麼?」他咆哮。

   「當你回家把自己塞在床上時我經常都在這裡,McGeek(麥基客),」Tony告訴他。「你有著最好的烈酒。」

   「你見鬼的是怎麼進來的?辦公室門是鎖的,」他厲聲說。

   Tony就只是看著他,好像他說了什麼愚蠢至極的話一樣,而他的確是在說蠢話沒錯;他們都知道Tony只要真心想做的話,他可以撬開任何鎖這是他從Gibbs還有Ziva身上所學到的技倆。

   McGee嘆了口氣。「你跑進這裡還喝了我的威士忌你認真的?」

   「不,我大多數來這裡在你的沙發上過上一晚,」Tony回說。「這通常是發生在我已經喝了酒後卻又還想續攤時,我該死的很確定你這裡這堆很貴的酒類收藏品可以提供幫助你這裡這裡有大量的烈酒收藏品,菜鳥。我還不知道你也喜歡喝酒。」

   「我才沒有,」McGee咕噥道,他走過去桌子那邊並拿走了Tony手上的酒杯。「我是用來招待客人的。」

   他將那兩顆藥或著酒吞了下去,做出了像是他的喉嚨被酒燒著了的表情。Tony抓過他的手好拿回酒杯。McGee瞪向他。

   「嘿你說你用來招待客人的。〝我是〞一個客人,」Tony說。

   「不,你現在只是個入侵者。你闖進我該死的辦公室,Tony!」McGee猛地說。「總之你到底見鬼的來這兒幹嘛?」

   「不能回家。喝太醉了。不知道你會回來,」Tony說。「除此之外,我想待在這裡直到明天的一件事就是可以去看看Stackton。」

   「我批准讓他到單人牢房去過夜了,」McGee告訴他。「還有、這也不代表我答應讓你明天的第一件事是可以見到他,Tony。我需要花點時間先瀏覽過一遍他的審訊文件還有你遞交給我的那些該死的瑣碎資料文件及犯罪證明。」

   「他可以領著我們找到Jonssen—我知道,」Tony執拗的說。

   「也許可以也許他又是你的另一條死路,」McGee簡潔地說。Tony的表情變得陰暗。「不管怎樣,我還有些工作要做慢走不送。」

   「不,我就待在這裡Tony擦過McGee的手並拿回酒杯後又滿足的喝了一大口。「你幾乎不會察覺到我在這裡的。」

   McGee考慮了會兒,他真的不喜歡一個喝醉的Tony DiNozzo 在他的沙發上耗整晚的這個主意。而他也不確定Tony在這裡會不會看到些什麼雖然他相當確定Tony來這裡之前就已經看過了Carter的審訊報告。但話說回來,他在來這裡之前肯定也花了些時間在酒吧裡,以他現在的狀況來看McGee也不是很確定他能找得到旅館住。或許他可以把他丟進計程車裡或是直接送他回家,但

   「Gibbs不讓你喝醉了還進家門,對嗎?」他問,想起了早先Gibbs告訴過他的,在餐廳的時候。Tony拉下了臉。

   「不。如果我用這模樣回家的話他只會把我這可憐的蠢蛋再次丟出家門。他不想讓Louis看見他的爸爸酩酊大醉。」他倒了更多的波本在他的玻璃杯裡,然後將他的頭往後仰並又喝了一大口。「他是對的,」他含糊地說。「當我和Lou年紀差不多時已經習慣看著我爸總是喝得醉醺醺的。有時候晚上還得靠自己想辦法把他弄到床上去。他沒有一個晚上在上床睡覺時是不喝醉的。我很高興有個人能幫我照顧Louis。」

   McGee嘆了口氣。他希望Tony的過去能有個像Gibbs那樣的人照顧,在他還小的時候也許,如果他曾經有過的話,他現在就不會這麼難搞了。

   「你在生我的氣,」Tony說。「我感覺得出來。」他對此似乎並不覺得怎麼困擾。事實上他只是再次拿起了玻璃杯,說「乾杯」,然後再次一口喝乾了波本。McGee努力撫平那突然而生的惱怒情緒。

   「沒錯,我的確是在生你的氣,Tony,」他說。

   Tony打了個嗝,非常的大聲,像是個笨蛋似的笑看著他,然後手又朝酒瓶伸過去。他的動作相當笨拙,仍舊還帶著愚蠢的笑容,而他喝醉酒一臉恍惚的模樣不知怎地讓McGee惱怒到難以置信的程度。這是個漫長的一天,而他的怒氣就在這時一股腦地宣洩而出。他抓過Tony手中的玻璃杯砸向另一端的牆上,杯子應聲破裂並摔成了碎片,留下了一個很大的污漬在牆壁上。

   「喔噢,」Tony說。

   「去你的,Tony!」Tim大吼著,他終於控制不住他的脾氣了。「你他媽的搞得我快瘋了!我跟你有一樣遭遇!沒錯,你失去了Abby可我們也失去了她,但我們卻並沒有像你這樣總是灌醉自己。你他媽的不瞭解你還〝有〞些什麼,然後你把它們都丟到了一邊,你情願執著在復仇然後試著遺忘還有還有那些該死的暗〞之中,更勝過於接納這些事實然後克服這些情緒,就像我們其他人在做的。你看過Gibbs每晚把自己灌醉嗎,吭?或是我?我們都失去了她們!我們都失去了Kate,還有Ziva,還有Abby—不是只有你!」

   「哇喔。你在生氣。想打我嗎,Timmy?」Tony說,並指著自己已經有著瘀青的下巴。「打我啊。來啊。我讓你第一下免費。」他的眼神中閃耀著危險的光芒、然而McGee知道他喜好某種意義上的打鬥。

   「我他媽的根本不想打你!我想把你搖醒!」McGee大聲吼著。

   Tony咧開了嘴笑看著他,一種黑暗,帶著敵意的笑容,然後他越過咖啡桌想去拿波本酒的瓶子。不知怎地McGee被這動作給惹惱了,他衝過去越過了辦公桌並搶先一步地拿到了酒瓶然後把它放在Tony拿不到的地方。Tony推開他要他別擋路然後McGee也推了回去用力地比他預想中的更用力。Tony笨拙地退了幾步,不自覺地伸手抓向了McGee,接著虛弱的一拳打在McGee的橫膈膜上。這完全激怒了他,McGee猛擊向他並一拳打在了他的嘴上。Tony非常大力地向後撞向沙發並翻倒在了地板上,他像是瘋了似地不斷笑著,他的下巴上有了正在流血的傷口。

   「Tony…狗屎McGee對自己感到生氣,他竟然讓Tony挑起了自己的情緒。他往前移動到他的身邊,然後下一秒,當Tony從下面踹向他的腳踝時他發現自己向前摔去。他最後一頭撞上了咖啡桌然後跌坐在地上,他視線模糊地瞪向Tony,後者用臉上扭曲的笑容回瞪回來。「我他媽的討厭你,Tony,」他說。

   「是啊。我知道。」Tony聳了聳肩。

   「你真的是個混帳。我也愛她,Tony。我愛Abby—但她選擇了。你知道站在一旁看著你們兩個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嗎

   他緊緊閉上眼睛。他愛了Abby好多年了,幾乎是從他剛認識她時就開始了。他們曾經約會過一小段時間,許多年前的時候,但她從未像他那麼的愛她。她溫柔地放開了他,但她真的對他太好了,導致他錯誤的以為他仍有機會。也許只是他從未仔細的去讀她不斷對他釋出他們兩人間不可能再進一步的訊息。在他腦袋裡總是假定了那是〝有可能〞的。

   Tony,與此同時,則是過著他最喜歡的永不結束的單身生活而在這段時間裡可以稱得上、或是接近戀愛關係的只有和ZivaMcGee從來就無法肯定在他們兩人之間的是什麼,但他知道他們很親密,他也猜想過他們的關係最終可能會扯上床伴關係。他並不是那麼關心那個他的心力都在Abby身上,他非常肯定他們有一天會在一起、而所有他要做的就是只有守在一旁並等著哪天她醒來後也這麼想。

   然後Ziva就在那可怕的,漫長的,像是永不結束的一天中被殺了,他們花了數小時在倒塌的建築物中搜尋Tony的生機。Gibbs開始變得像隻生氣的,關在籠子裡的老虎,對著每一個靠近他的人怒吼。在那個關鍵時候他不知道他的探員們到誰死了誰又活著;他們有生物體熱探測器說那裡面有〝某個人〞仍舊活著,但他們不知道那會是誰。McGee經常在想,最後當Tony獲救時Gibbs究竟是鬆了口氣還是感到失望。他知道Tony是他們之中資歷最長的,而他們兩個男人之間經常也有著某種莫名的連結,但是Ziva是個女人,而且Gibbs對於女人有種老派的保護欲。

   當他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找到Tony時,他幾乎只剩下了半條命,而Gibbs看起來…well,就像是有人將時間退回到Kate被殺的那一刻似的看起來比那更糟。Tony在醫院裡待了好幾周他斷裂的骨頭多到McGee算不出來,最嚴重的是他的左手。他的左手上留下了一個很嚇人的傷疤,但事實上更糟的卻是他看起來像是失去了生命的光芒。

   當McGee去醫院探望他時卻發現他變得順從了,不再開那些愚蠢的玩笑,並且變得不斷想著炸彈爆炸前幾小時的事,以及當時他們是不是能有不同的選擇。他從未提及過那件事,至少對McGee是這樣,在他被困在毀損大樓的那幾個黑暗小時中,在Ziva的身體碎塊散落在他周遭時,他知道她已經死了卻只能躺在那裡任由自己被嚴重的傷害著。

   那是McGee第一次親眼看到那些潛藏在Tony體內黑暗憤怒的一面,那些他自那之後就開始變得太過熟悉的情緒。現在看起來,他覺得那可能就是Tony改變的開始,雖然在當時他們沒有人發現了這件事。在爆炸案後他剛出院的幾周,他唯一有反應的對象,是GibbsAbby

   當他開始折磨自己去追尋與Ziva之死有關的線索及人,並且將自己變成一個混帳時Gibbs去拜訪了他,因為那與他之前追蹤Ari時一個樣,也和他的家人被那個人殺掉時一樣。Abby也開始每天去找Tony—McGee此時才第一次察覺到她與Tony之間這種奇怪的連結的存在,那遠在他加入NCIS之前。他們確實總是都有著孩子氣的特質或者是只在Tony的案子中表現出直率幼稚而現在他們像個孩子似的依附著彼此。一開始他對自己駁回了他們越走越近的理由,並讓自己相信這是因為她溫柔的心地對他明顯的悲痛伸出援手,但慢慢地他開始看清這些早就遠遠地超過了那些理由。

   最後他終於與她對此事有了一番激烈的爭論他自省,他覺得這是他犯下的巨大錯誤。

   妳和Tony睡過了?他控訴地說,源於他發現她自從Tony出院後就每天在他的公寓裡過夜。Tony?看在老天的份上,Abby!妳覺得這可以持續多久?Tony不可能愛上一個女人超過一個月的!

   別表現像個笨蛋,McGee她說,她的臉看起來緊張且緊繃。我和Tony…well,這算是某種早晚會發生的事。它只是在等著我們都長大。

   什麼?妳說的早晚會發生是什麼意思?他問,表情充滿了困惑。從什麼時候開始?

   打從我們一開始認識的時候。她聳了聳肩。我們都知道我們總有一天會這樣。

   他只是瞪著她,完全的、徹底的無法理解她到底在說什麼。

   我們只是開始時需要走在界線的另一邊,她咧笑著補充說。我們都是。他和他的那些女人,還有我和我的那些瘋狂夥伴。現在我們的那些都結束了。從某方面來說我們去做這些事情都太老了。當你二十歲的時候睡在棺材或是把自己扮成像是吸血鬼那很OK,但當你即將邁入35歲時那可就一點都不酷了。

   我想你們兩個都瘋了,他告訴她說。

   McGee她溫柔地喚著,輕拍了拍他的臂膀。別這樣。你和我之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現在Tony需要我。我需要在他身邊。

   那麼當妳哭著和他分手時別跑來找我它會發生的。

   嘿。她將他拉進一個大擁抱裡,而他生硬地回抱了她,在最後的這刻裡這對他來說太多了,但他仍是給予了,然後他放棄了。他總是無法抵抗Abby太久。我會永遠愛你的,Timmy。你知道的,她悄聲的在他耳邊說。

   他確實知道,但這並不會讓一切好過許多。他所說的那些她與Tony的關係會哭著結束的這點也錯了。那並未發生。事實上,他們明顯令人高興地結婚了好幾年,然後McGee被迫學會接受這個事實,並學著如何與之共存。在他們結婚時他是他們的伴郎,即使當時站在那裡看著Gibbs在所有人面前牽著穿上黑色絲質禮服的Abby走過通道並將她的手交給Tony時那很痛。

   Tony從未傷害過Abby,用McGee想像中的方式雖然他很確定Gibbs肯定有將Tony帶到角落去並要求他不準用任何方式傷害他所愛的Abby、否則他就會打斷他其他地方的骨頭。無論是否是因為如此,或者無論是否是因為他真的長大了,Tony一整個溺愛她並且在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從未有哪怕是一分鐘看向別的女人。Abby就像Tony喜愛她一樣的喜愛他,她的表情是McGee認識她以來最開心的,以及,到了此時,最終對著他自己他才不得不承認,他錯了,而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並不像其他夫妻一樣所以當Abby被殺害之前才讓這一切更具毀滅性。

   「這裡,菜鳥,如果你想要回憶任何有關我的黑暗事情或是傷感事情的話那麼你需要這個,」Tony說,突然給了他一個禮物,遞過了波本酒瓶。McGee接過了它,甩了甩頭,然後喝了一大口那像是會燃燒的液體。

   Tony躺回了沙發上,血從他裂開的嘴唇中流出並流到了下巴上。

   「她那天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McGee咕噥道,又喝了一大口波本。「她還在請產假中但因為她的代班人員不夠好,而且沒有辦法給出足夠的鑑證資訊,所以她帶著Louis被拖來了辦公室來就因為是我要她來的我不應該那麼做的。」

   「你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菜鳥,」Tony嘆氣。

   「但這念頭總是如影隨形!」McGee粗暴地說,視線直盯著手中的波本酒瓶。「如果我沒有問她是否能來幫忙

   「她是最好的當然你會要她來幫忙,菜鳥,」Tony溫柔地說。「除此之外,當時你仍不是處長,所以這不算是你命令她來幫忙。是她自己想要來幫忙的。」

   「我知道。我知道。」McGee搖著頭,又喝了另一口波本,然後將酒瓶交給了Tony,後者給了他一個古怪的笑容。

   「我也可以阻止她的,」Tony說。「我是最資深的探員、而你和她都在我的隊伍裡。見鬼,我們都有機會可以阻止她、但卻沒有理由去想到任何可能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McGee仍然記得那些日子裡當Abby在實驗室工作時他們則是怎麼在小組辦公室中照看著Louis的。那時真的很開心那是在Ziva死後他們第一次感覺到他們又再次像個團隊一樣地聚在一起了,就像是回到從前的時光一樣。當然,回過頭來看,那也是最後一次他這麼覺得了。數天後Abby在她的實驗室裡被殺害而所有她正在努力的證據也隨著那天一起被毀了。

   Jonssen在他還是自由之身時就消失了,在他們準備將他叫來詢問許多與他有關的、未解決的重要犯罪問題之前,而Tony決定即使要花一輩子的時間他也要抓到這個混帳。McGee並不是對這個想法漠不關心他們都想抓到殺了Abby的兇手。他相當確定如果今天沒有Louis的話,Gibbs肯定是第一個參加這場聖戰的人。必須要有某個人來照顧寶寶,而Tony已經失意好幾個月了。是Gibbs用他一貫的效率扛起了這個責任並且並不以此炫耀。

   McGee看著Tony喝了一口波本然後又將瓶子遞還給他。當Tony的背靠向沙發上,McGee將腳放上了咖啡桌。他的頭很痛而且他可以感覺到有血正從他的前額傷口中滲出來。Tony看起來更糟—McGee造成的那個嘴唇破裂的傷口在他早先已是受傷的臉又添了一筆,讓他看起來更精彩了。

   「我很抱歉我打了你,Tony,」McGee說。

   「不了我應得的。」Tony聳聳肩。「我很抱歉我用話刺激你你對我來說是個很好的朋友,Tim。而且我也知道你對Abby的感覺。我猜我們的感覺是一樣的。我知道不只是我我知道你也想念她。我只是無法」他握緊了拳頭。「我無法阻止我自己,Tim—你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McGee嘆氣。他看向滿是污漬的牆壁及滿地的玻璃碎片。「狗屎。我得在明天Gary進來之前把這裡打掃乾淨。」

   「McGee!天殺的你是個處長!」Tony笑出來。「誰見鬼的會去在意你的助理看見了這些玻璃碎片?也許他只會以為你有個美好的夜晚而已,McAll-work-and-no-play(麥工作狂)。」

   「總是要有個人讓這裡保持運轉。」

   「好吧,對我來說這可不是個有趣的主意。我很高興我拒絕了那份工作。」Tony挑釁地笑看著他說。

   「Tony!他們從沒問過你!」

   「他們會的,如果我表現出有興趣的話,」Tony邊說邊使著眼色。

   「Tony—你已經被FBI調查幾次了七次?當這個職位空缺時。相信我,你甚至絕對不在名單上了!」

   「是六次,」Tony說,並噘起了嘴。「而且,最開始的那幾次可不是我的錯第一次是Abby在法庭上那些詭異的精靈辯論給我找了麻煩。第二次是Jeanne當時因為愛我而想要對那些犯行復仇。」

   「第三次是Gibbs掩護你,」McGee說。

   「沒錯。還有第四次也是,」Tony贊同地說。

   「然後第五次是掩護你的,」McGee指出。

   「沒錯。」Tony咧齒笑著。「那次謝啦,菜鳥。」

   「然後第六次是Sacks探員同情你,」McGee嘆了口氣。「你在這方面上真是個幸運兒,Tony。」

   「我才不想要別人的同情,菜鳥,」Tony說,並從McGee那裡拿回了波本。McGee在想雖然Tony比他早好幾個小時就開始喝了,可他卻很快地追上了他,他醉到屁股都定在這兒動不了了。「總之,Sacks終於還是被傳奇式的DiNozzo魅力給收服了。他們最終都會被收服的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然後以他這個部分來說,我同意你的說法,〝大部分〞時候,不過、嘿,這傢伙可是跟Fornell一樣固執的,願他安息。」

   McGee笑得咧出了牙齒,因為這時候的他聽起來有點像是以前的Tony了,那些荒謬誇張的說話方式及莫名其妙的自信心。

   「總之,我只是說了我可以〞當個處長,雖然我想我們都知道我討厭當處長。就像是Gibbs也可以當、如果他們足夠愚蠢到向他提起的話。」他們同時暫停下來並為了這個想像而抖了一下。「還有、見鬼,你是個好處長,Tim,比任何我工作過的人都好除了Morrow。我喜歡這傢伙。」

   McGee喝了一大口酒後將瓶子塞還給他。「差不多都喝完了,」他抱怨著,然後看著它。

   「你可以在酒吧裡搞到更多。」Tony的頭晃了晃。

   他們都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然後McGee想起了某件事。

  「Morris探員提了些有關於你的申訴,」他說。

  Tony笑著。「真的?對她來說忍夠久了。通常人們不到一周就投訴我了、她居然撐了將近三年。」

  「你難道不想知道她申訴的內容?」McGee問道。Tony的眼神暗了下來然後聳了聳肩。

  「我知道她想申訴什麼,」他咕噥說。

  「她認為你將那些危險的外勤工作都跳過了她,」McGee告訴他。Tony再次聳了聳肩。「我看了她的工作紀錄她說得沒錯。」

  「沒錯,」Tony回道。

  「我告訴她為什麼了,」McGee說。Tony揚起一邊眉毛。「我告訴她她讓你想起了Kate。我告訴她你失去了KateZiva以及Abby以及你不想也失去她。」

  「如果你要給我做精神治療的話我不是應該要坐在沙發〝上〞嗎,McFreud(麥弗洛依德)?」Tony評論道,靠著沙發的肩膀也無精打采地耷拉了下來。

  「我是說錯還是說對了?」McGee問。

  「誰關心?」Tony揮揮手。「你知道她對你有意思,對吧?」他說。McGee瞪著他。

  「誰?」他問,皺著眉頭。

  「Morris探員。漂亮的Felicity。每當你經過她的辦公桌時她就閃亮得像棵聖誕樹似的。」

  「不她才沒有。這根本是鬼扯,Tony,」McGee咆哮道,並感覺到自己因為害臊而臉紅。他才不想和Tony討論他的感情生活或是缺少跟那相關的或是他對於Felicity Morris的感覺,雖然他認為他隱藏得很好。他相當擅長於無回報的愛畢竟他可是有好幾年的經驗了。

  「如果有個女人用那種方式看著你你會注意到嗎,Tim?」Tony問他,用一種沉靜的聲音,原本的戲弄調調消失了。「也許你應該把你的頭從屁股裡拿出來,停止生活在過去,走出去然後放下那些你心裡的東西。也許那能讓你停止發牢騷。」

  「我才不發牢騷。我只是你說Morris探員?」McGee問,臉仍然很紅。

  「她很辣,」Tony笑得咧出了牙齒。

  「我從沒注意過,」McGee迴避著說,帶著不誠實。

  「不你注意過。」Tony挑逗似地斜眼看著他。

  「停止這個,Tony—那很讓人討厭。除此之外,如果你覺得她很辣,你怎麼不對她有所行動?」他問。「你可不像是也有機會跟人上床的,Tony。」

  一種陌生的情緒表達在Tony的眼裡閃爍,接著他不自然地轉移了視線。

  「噢我的天!你有!」McGee指控地說。「你跟人上床了。她是誰,Tony?」

  「不關你的事,」Tony咆哮。「現在是你要去拿過一瓶新的威士忌還是我去?」

  McGee站起身,蹣跚地走向吧台,找到了另一瓶波本後又蹣跚地走了回來。他把自己摔進沙發裡,打開瓶子,然後喝了長長一口。這瓶不像其他瓶那麼烈了,他覺得很朦朧,又或者只是因為他的喉嚨已經沒知覺了。

  「你見鬼的是怎麼找到時間去遇見其他人的?」他問。「你總是在這裡,或是喝醉在某個地方或是追蹤某個壞傢伙還有用拳頭敲打他們的腦袋。是有人同情你還是怎樣?」

  「你說同情是什麼意思?」Tony咆哮。

  「這是我唯一想到你會跟人上床的原因,」McGee對著他笑咧出了牙齒。Tony的肩膀緊繃地隆起,然後他伸出手抓過了McGee手中的酒瓶。

  「是啊,well,我現在開始覺得有點同情的成分牽扯在裡頭了。他們見鬼的確實是只要有一點點足夠的理由就可以去選擇其他的。」

  「〝他們〞?」McGee探詢似的懷疑問道。「所以是不只一個?」

  「只是種形容的說法,」Tony咕噥道。「無論如何,我們不是在談論我我們在談論的是你和那個令人愉快的Fe-lee-cee-tee (幸兒)。」他將她的名字不必要地串長了起來,用那種他經常拿來對付Ziva的方式。「對你來說她的背景很不錯,McGee。她聰明她像你一樣會討論那些電腦技術而且她是哈佛生。她漂亮,你知道她的朋友都叫她電影明星嗎?兄弟(Man),我發誓Carter三個月前在發現這件事後肯定有嘲笑過她。電影明星?」他大聲笑了起來。「就像她是匹小馬還是什麼的也許是純種的那種?」他笑得咧出了牙齒看向McGee。「你喜歡她,是嗎?」

  「我喜歡她與否一點都不重要,」McGee回道,並拿回了酒瓶。「規則十二記得吧?」

  「永遠別在監視下吃豆子?」Tony皺眉,看起來很憂慮。McGee巴了他的頭一下。

  「Gibbs的規則不是DiNozzo的!」他咧嘴笑著。「規則十二永遠別和同事約會。而我的狀況是,有鑑於我是處長,問她是否出去約會就足以構成性騷擾了。」

  Tony嘆了口氣,很大聲地。「McGee—如果你一直遵守著那個規矩而活的話就別想再有上床的機會了,我的朋友,這是其中一件我不會讓它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嘿那海軍大臣呢?她的性感方式有些神秘與嚇人而且我們都知道你喜歡神秘與嚇人的這些。」

  「才沒有!」McGee迅速地反駁。他知道他們大概都非常,非常醉了,因為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用這種方式講話了,雖然他懷疑以這種話題來說他們的年紀都太大了,但仍然感覺很好。就像是過去幾年的事情從未發生而他們仍很年輕,對世界沒有太大的厭惡。「你才是那一個喜歡神秘與嚇人的那些,Tony,不是我。」

  Tony咧著齒笑看著他。「是啊,你說的可能沒錯,」他說。

  McGee很確定他回答問題了,然後Tony又說了些什麼回應他,但他同樣也確定他們說的話越來越沒道理可言,甚至很可能都是些胡言亂語。而且他中途還睡著了,他伸開了四肢懶散地躺在沙發上。

  他在幾個小時後醒了過來,他的一邊臉壓在沙發上,然後看著那熟悉的還有不是那麼熟悉的建築物幾個小時,試著想搞清楚到底為什麼他會有這麼嚴重的頭痛。然後他想起來了,接著發出了呻吟似的抱怨聲。他看向周遭然後看到Tony,後者仰躺在沙發旁的地上,他的手還抓握著半空的波旁酒瓶。他的嘴巴打開著而且打呼很大聲。McGee用手戳了戳他。

  「閉嘴,」他說。他看向手錶然後發現現在已經清晨5點了。他的助理,Gary,通常都很早進辦公室,大約是再過一或兩個小時就會抵達了,而他真的不想讓他看見他的上司處於這種狀態。「醒醒,Tony,」他說,並坐起身,他的腦袋像雷打過似的反對著這動作。

  「啥啥啥?」Tony坐起身時除了呻吟了聲之外沒說些什麼,但這只是因為他的身體已經習慣控制這種宿醉了。

  「現在是清晨五點而且你臭死了。」McGee皺了皺他的鼻子。「回家去,清洗一下,然後再回來。然後我們再一起研究一下Carter的審訊紀錄。」

  「我已經這麼做了,」Tony說。

  「然後?」

  「然後他做得不錯但我知道我可以做得更好,如果你讓我進去房間裡和Stackton談的話。」

  「那我們昨天試過了,」McGee告訴他。「瞧,我要回家洗個澡了。你也應該這麼做你清醒到可以開車了嗎?」他狐疑地問。「見鬼我自己呢?我會幫我們兩個都叫台計程車。」他站起身,然後因為喉嚨裡的陣陣噁心感而發出不情願的牢騷。他又坐了回去,然後硬是吞下了最嚴重的一次嘔吐。

  「嗚喔,這就是教你下次喝酒要跟個會照顧人的一起喝,」Tony說,然後毫不費力地站了起身後拉了McGee一把。McGee呻吟著,然後蹣跚著轉過他的辦公桌要去找Advil。他扶著Tony才能站起身,後者只是笑看著他並搖了搖他的頭。

  「我們七點的時候見,菜鳥,」Tony說,用一種很大聲而且是有些幸災樂禍的聲調並一邊朝著門的方向走去。McGee畏縮了下,對他現下這種脆弱的狀態來說就連噪音都能對他造成傷害了。他混著嘆息吞下Advil,然後叫了台計程車載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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