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人人都為之心緒浮動的七夕節裡,易水樓教導學員的課程還是不曾停歇。
  「華武訓,今天晚上…」一名女學員忽然發問。
  「大鴻臚有令,今夜,任何學員皆不得擅出易水樓。」話未完,華琉衣便已說出大鴻臚今晨所頒布的命令。
  「咦~」
  「唉…」座下一片嘆息聲,華琉衣不禁在心底笑開了眼。
  「不過今天不知為何,我覺得特別的累!」眾學員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大約末申時我的眼睛就會閉上了吧!」華琉衣眨了眨眼。
  座下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聽說、天樞堂左後方有條密徑可以直通小鎮,不知是真是假?」不知是有意或是有心,華琉衣喃喃道出這段話,音量卻恰恰可以讓全部的學員都聽見。
  「真的有這條路啊?」歡呼聲又更響了些。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兒,大家休息去吧!」華琉衣宣佈道。
  「謝謝武訓!」學員們一個個歡欣鼓舞的離去,華琉衣只是含笑目送。
  「七夕節啊……」
  獨自踱步在易水樓內,華琉衣卻瞟見了一旁正在訓練天樞堂學員的常默衣。
  倆人視線相對,常默衣卻只是微點了頭。
  回以微笑,華琉衣走遠。
  「呼…看這樣子,那個大木頭是不可能會有什麼表示了。也好,今天就早些歇息吧!」伸了個攬腰,華琉衣有些自我安慰地想著。

  末酉時,一陣敲門聲在房門口響起。
  「是誰?」本已脫下衣裳,此時卻又事急急地穿了回去,華琉衣有些惱怒地問。
  「我,常默衣。」仍是靜如水的聲音,卻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常默衣?」大木頭?
  拉開門,卻果真是常默衣在門外。
  「怎麼了?難得你會主動來找我。」拉起一抹笑,華琉衣狹促地問。
  「我…妳有空嗎?」俊臉翻紅,卻仗著麥色肌膚硬是遮了住。
  「怎麼?想約我夜遊啊?」華琉衣笑媚了一雙眼,直瞟向常默衣。
  「…是。」微別過臉去。
  好笑地看著常默衣的反應,華琉衣仍是放肆自己的眼神。
  「等我一會兒吧!我進去換件衣服。還是……你要進來看?」正欲伸手拉開自己的衣襟,常默衣卻是快速地背過身去。
  「我等妳!」明知這是她的捉弄,自己卻每一次都會上當。
  「呵呵…」清脆的笑聲再度響起,華琉衣輕巧地關上門。

  舒適地偎在常默衣懷裡,華琉衣一點也看不出方才的失措。

  『我換好了。』一襲輕便的紅紗服,華琉衣看起來比平常更多了分女人的嫵媚。
  『要去哪兒?』站定常默衣面前,華琉衣成熟的身段隱約可見。
  皺了眉,常默衣橫抱起華琉衣。
  『我帶妳去。』數個縱步,倆人已遠離華琉衣住的地方了。

  「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舉目四望,俱是不認識的景色。
  眼前一座小湖,點點星光投射,映出一片沁涼,湖緣更泛著藍光,添了分神秘。
  對面樹林陰鬱,風吹葉動,卻又多了分詭異。
  「這裡。」仍是抱著華琉衣,常默衣來到湖旁的一顆大石上。
  「要看什麼?」不害臊地躲在常默衣懷裡,華琉衣仰頭問。
  以披風環住懷中人,常默衣抬頭看星空。
  「…牛郎、織女。」薄唇吐出短短兩個名字,卻涵著深深情意。
  「呵呵…常武訓好浪漫啊!」嬌笑著調侃,心中已是滿滿感動。
  倆人就這麼仰望著星空。
  「…妳知道,我無法給妳承諾。」常默衣淡淡訴說。
  「因為殺手的生命本是無常,明天的事…誰也說不準。」
  「許了承諾,等於是給了希望;我不想妳失望傷心。」曾說過,不願見她落淚的!
  「…妳能明白嗎?」我常默衣,從不想當個負心漢,所以只能狠心。
  「我明白。」華琉衣低語。
  她真的明白,所以她不敢要任何承諾。一旦許了,就是註定一生的背負。

  『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崎人 200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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