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軒

  再次看見Mycroft出現在蘇格蘭場裡時，Gregory的表情可是一點都不意外。

又或者說是，他很習慣了。

「他們都快認識你了。」Gregory比了比外頭那些零零散散路過、卻連頭也不轉一下的員警。

「這可不是件好事。」Myvroft難得俏皮的撇撇嘴。

「沒錯，這的確不是。」Gregory同意了他這句話。只不過他同意的是別的方面。

「兩件事。」Mycroft自西裝的胸內袋中拿出了一張紙。「這是第一個。」

Gregory接過了紙。

「這是懷疑而已？或是已確認名單？」紙上所載，是一連串的名字和地址。「蘇格蘭場可不能這麼大動作的抓人。」

「敝單位當然也是。」Mycroft接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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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gory只是瞄了他一眼。

Mycroft眨了眨眼，這才反應過來那一眼的意思。他抿了抿唇，才是笑著說：「戰爭已經過去太久了，我的朋友。」

接著，他稍稍變換了站姿。「所以，我恐怕這一次又要借重你的能力了，DS Lestrade。」

「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小案底，或許蘇格蘭場可以從這方面來著手？」Mycroft微微的聳肩，然後不無友善的這麼建議。

Gregory先是瞪著他，然後才是說：「這難道不是你們的工作？」

「哦，我恐怕時間上很抱歉。」Mycroft再次變換了站姿。「而這，也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

Gregory比了個手勢，示意他繼續說。

「我準備出一趟公差。」Mycroft說得很簡潔。

「去哪？」Gregory問。

Mycroft沒有回答，只是用受寵若驚的表情看著他。

「…當我沒說。」

「曼徹斯特、愛丁堡、蘇格蘭，以及愛爾蘭。」

「多久？」

「也許2、3個月。」Mycroft坦承。

Gregory點點頭，思考了會兒，然後又說：「所以，你知道我被跟蹤的事？」

「當然。」

「IRA？」

「非常有可能。」

「怎麼處理？」

「有立即性的危險？」Mycroft反問。

「那應該是我問的問題。」Gregory說。

「可能沒有。」接著，Mycroft自顧自的回答了問題。

Gregory挑了眉。「這是你決定的？」

「不，我判斷的。」

於是，Gregory又做了一次手勢。

 「他們認為，只要確保你我的行蹤，就能得知政府接下來的行動。很可愛的想法，可不是嗎？」Mycroft微笑著說。

「所以，你也被跟蹤了。」這是Gregory的結論。

而Mycroft只是聳了聳肩。

又或者，其實〝被跟蹤〞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只是家常便飯。差別在於對象而已。

「好吧。」Gregory最後說：「我想我知道怎麼做了。」

「你確定？」Mycroft好笑的反問。他當然知道上次在查緝彈藥庫時所發生的事情。因為他就在現場一旁角落裡看著。

「相當確定。」Gregory點點頭。

就在Mycroft離開倫敦的約是一周後，蘇格蘭場接獲了一通報案電話，內容是有關入室搶劫的。

報案人是Gregory Lestrade。也就是DS Lestrade。

當兩人一組的小員警來到現場時，被揍得眼冒金星的犯人已經被用手銬給銬在了門外的欄杆上；而房屋的大門開著，裡面還傳出了球賽實況的激動報導聲音。

小員警先是一傻眼，然後才是象徵性的敲了敲門。

Gregory正在坐在沙發上喝著啤酒看著球賽。

「…Sir，是你報的案？」小員警一臉莫名奇妙的問。

「沒錯。」Gregory甚至專心到連頭也不回。「把他帶回去做筆錄，剩的我明天自己來。」

兩位小員警互看了一眼，然後才是敬禮說：「Yes，Sir。」

「所以，Mr. Rock Smith，我實在是覺得你很眼熟。」兩手撐在訊問桌上，Gregory這麼說。

「他們殺了我弟弟。」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沒錯。」Gregory點頭。「加工自殺。等同他殺。」

「他們不該這麼做。」Rock Smith說：「我一開始就說了別把我弟弟扯進去。他太膽小。」

「相當正確。」Gregory再次附議。「不過他的確是什麼都沒說。」

「但他還是死了。」Rock Smith反駁。

Gregory點點頭。

「是你們警察害死了他。」

「是我們嗎？」Gregory反問。「你如何能確定，不是跟你們兄弟倆同時被抓有關？又或者是因為York Brown？」

「他是我的兄弟。」Rock Smith斬釘截鐵的說。

「是嗎？你確定？」

Rock Smith不說話了。

「你如果真的確定，你怎麼會出現在我家門口？」Gregory問：「你知道那是我家。」

「……聽著，我可以當你們的線人。」Rock Smith說。

LIE

「繼續。」

「我知道他們接下來的計畫。我知道他們有誰。」Rock Smith的目光灼灼。「我可以幫你找到他們。」

「哦？」

「他們還有一個行動正在策劃中。ㄧ個大的行動。」

「在倫敦？」

「不，不在倫敦。在另一個同樣有價值的地方。」

Gregory摸了摸下巴。「聽起來像是真的。」他腦袋裡的警報器並沒有響。消息是真的，但不代表就能盡信。

「你的條件是什麼？」

「幫我找出兇手。」Rock Smith死死的盯著Gregory。「殺我弟弟的兇手。」

「成交。」

次日，DS Lestrade准了Rock Smith的釋放。

在臨行前，他倆交換過了眼神。

這天晚上，Gregory試著撥了Mycroft的電話。意外的，它居然被接起來了。

「我以為你們出任務的條件之一是不能洩露行蹤。」這是Gregory的第一句話。

「沒錯，所以你撥的是我的私人電話。」Mycroft回答。「只有你知道的私人電話。」

「…這可真是我的榮幸。」Gregory有些諷刺的說。「Rock Smith想當我們的線人。他主動提的。條件是幫他找出兇手。」

「……你怎麼看？」停頓了會兒後，Mycroft首先問了Gregory的意見。

聽著電話的那一端有點吵鬧，Gregory猜想Mycroft大概是在路邊和他通的電話。「半真半假，不過聽聽總沒錯。」

「那就這樣吧。」

「…什麼？」Gregory有點錯愕。

抬頭看向對面某個剛買完咖啡踏出店門的傢伙，Mycroft微微瞇起了眼睛。「你聽到了。」

「你確定？」

「你討厭說謊。」這是Mycroft在掛電話前所給的答案。

而Gregory，則是瞪著他的手機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