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要的。」一周後,Mycroft將一份資料放在了Gregory的辦公桌上。
  狐疑的抬起頭,Gregory開始逐頁翻看著。
  最後,他闔上了文件。
  「我今天就會去申請行動許可。」Gregory說:「最遲,今晚就會行動。」
  這答案讓Mycroft有些詫異。「今晚就行動?」
  Gregory點點頭,然後說:「我無法容忍倫敦市區內居然有彈藥庫這件事。」
  Mycroft失笑。「這可真是個好理由。」
  當天下午1:30左右,蘇格蘭場內部發佈了一項緊急命令。所有警察必須動員並與CO05配合,另外將有CO19(特警隊)前來支援,目標是碼頭區的倉庫。
  出發前,Gregory簡訊知會了Mycroft。
  這天是1996年的2月17日,在歷史上沒有任何意義。
  Mycroft看著自己的手機簡訊,在考慮再三之後,終於還是決定親自走一趟現場。
  這場行動在他的棋局中,既是他的First Move(第一步行動),也是他的Position Play(壓迫性行動)。他期望他所謂的對手能夠給予他期待之外的反應,那麼接下來的日子他才能夠聊以度日。
  下午3:15分,所有警力已集結完畢。這次的總指揮是Gregory的直屬長官DI Foreman。他聚集了各小組組長,解釋了目前所掌握到的狀況。
  「根據情資,在這裡的其中一間倉庫藏有大量的彈藥,在搜索的過程中如果有發現,務必呼叫CO19支援。」
  「目前碼頭區已經淨空,若有看到可疑人士,先抓起來再說。兩個小時後,將會有艘貨輪要進港,在這之前,我希望能夠完成這件工作,並且所有人全身而退。」
  「DS Lestrade,你負責西區;DS Chad,你負責東區。記住,不要逞強。敵人火力強大,只靠我們的小手槍是不夠的。」
  儘管DI Foreman最後的話說得俏皮,不過大伙兒可沒什麼心思在這上面,各自敬禮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小組。
  最後再與Chad確認了彼此的巡察範圍後,Gregory領著組員開始了搜查行動。
  說實話,單憑這麼幾個人要搜索這整個碼頭區其實並不太容易。不過也有俗話說:危機就是轉機。就在某一個轉角,向來眼尖的Gregory的確就是發現了轉機。
  他看見的,是個背對著他們、正準備偷偷摸摸逃跑的傢伙。
  雖然很不想打草驚蛇,但Gregory還是只能開口大聲說:「倫敦警察,站住不要動!」接下來的結果一如電視上演的,對方開始逃跑,警察開始追逐。
  「你們兩個,去檢查這附近的倉庫,肯定就在這裡;你,跟我去追!」飛快的邊行動邊下了指令,Gregory連一秒鐘都不肯浪費。
  「前面的站住,否則我開槍!」繞過了個轉角後,Gregory再次大吼。然後,在吼完的同時,他開槍了。
  不幸的是,他的槍法,一向很好。
  Gregory第一槍就打中了對方的屁股。他跑到對方身旁粗喘著氣,槍口依然對著他。「你們有多少人?有什麼計劃?」示意要小警察搜對方的身,Gregory更是直接一腳踩在他身上,以防可能會有的抵抗。
  咬緊了牙關,趴在地上的人不願開口。
  「你們到底有什麼計劃?」多年的經驗告訴他,當碰到對方頑強抵抗時,這其中就肯定有問題。Gregory持槍的手沒有一分一毫的顫抖,它只是更靠近了對方的腦袋。
  忍著屁股上灼熱的劇痛,他仍是不願吐露半個字。
  這時候,Gregory的無線電響了。
  「Sir、找到了!」傳來的是小員警興奮又緊張的聲音。「就在第二個轉角這裡。」
  「看得到裡面嗎?什麼狀況?」
  「稍微看得到。五個人,正在忙碌走動,好像是計畫著什麼。」
  「待在原地盯好他們。一有狀況馬上離開。」下達完指令後,Gregory又將無線電撥給了DI Foreman。「Sir,西區第二個轉角找到彈藥庫,請求支援。另外,我抓到一個人,正在拷問。」
  「…你是說『拷問』?」沉默了一秒,DI Foreman問。
  「Yes、Sir。」Gregory毫不遲疑的回答。
  然後,他應該是聽見了DI Foreman的小聲咒罵。
  「我會讓CO19趕過去。拜託你手下留情一點。」DI Foreman無奈的下達了命令。
  「我盡量,Sir。」在掛掉無線電的同時,Gregory再次拉下了手槍的保險桿。「我只說我盡量。」
  被他踩住的人身體一抖,然後虛弱的說:「你是個警察。」
  「說得好。我是個警察。」然後一槍。
  一旁的小員警嚇得張大了嘴巴,卻不敢叫出口。
  Gregory這槍打在了對方額前的水泥地上,他甚至可以看見子彈打在地上的火花。他覺得額頭上熱熱的,可能流血了。
  「你是個警察!」趴在地上的人大叫。
  「是啊,但是你襲警,我這是正當防衛。」Gregory嚴肅的問:「你覺得誰的話可信度比較高?」
  在沉默了十數秒之後,趴在地上的人終於投降。「他們打算炸掉整個彈藥庫!」
  Gregory與小警察都同時悚然一驚。Gregory在拿起無線電的同時下了命令:「你留在這裡幫他止血。死不了。」
  「Sir、你必須加快動作,他們打算炸掉彈藥庫!」
  「什麼?」DI Foreman也同樣吃了一驚。「我正和CO19一起,馬上就趕到。你在哪?」
  「快到了!」
  當Gregory到達現場時,由DI Foreman所率領的CO19已是準備開始進行了攻堅行動。
行動的過程中非常的順利。倉庫中的五名IRA成員在還來不及引爆炸藥的時候就已經遭到逮捕。現場起出數十隻短槍,從勃朗寧到左輪應有盡有,另外還有機槍13把,手榴彈、土製炸藥各約15枚左右。
  在這次的行動完美落幕之後,內政部舉辦了一次非公開的記功嘉獎會。理應記上一把大功的Gregory最後卻只拿了一支嘉獎,原因當然是大家都知道。
  站在DI Foreman的辦公室裡,Gregory依舊是一臉嚴肅。反看長官則是捏捏眉心,又揉揉臉。
  「我說你…」
  「Sir,事發當時情況非常緊急。」還沒等DI Foreman數落他,Gregory已是搶先為自己辯解。
  嘴巴張了張,DI Foreman最後沒好氣的說:「你以為我是那些記者嗎?你以為我這麼好對付嗎?你以為我第一天認識你嗎?」
  然後,Gregory聳了聳肩。
  「你還聳肩?」對於這樣的態度,DI Foreman覺得自己不能再姑息他下去了。「我忍無可忍了,你明天下班前給我寫一份〝開槍動機〞的報告上來!」
  沉默了幾秒,Gregory又是聳肩了一次。「好吧。」而當他走出長官的辦公室,外頭立即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歡迎我們的英雄!」帶頭的是DS Chad。他舉著手中的可樂大聲歡呼著。其他人包括了Dunn、Fitch等,都跟著起鬨。
  「長官你果然沒讓我們失望!」另一手抓著手中的紙鈔甩著,Chad異常的興奮。
  「你拿我開局?」Gregory在第一時間就看懂了紙鈔的意思,他挑著眉問。
  「哈哈哈。」Chad一邊收著鈔票,一邊得意的說:「誰叫你總是沒讓我失望啊長官。」
  笑著啐罵了一聲,Gregory倒也沒多計較。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因為槍擊嫌疑犯這件事被罰寫報告書了;至於賭局,那更是司空見慣。他幾乎可以號稱是目前蘇格蘭場中開槍次數最多、命中率最高的員警了。
  次日,亦即是1996年2月18日。IRA一台轟炸機低空掃過了倫敦市區的天空,並投擲了一枚小型炸彈。
  該枚炸彈非常不走運的砸中了市中心一輛正在行駛中的公車,並造成了11名乘客及司機輕重傷的慘劇。
  同天,政府發言人發表了一篇相當文情並茂的哀悼文,並再次譴責IRA的草菅人命。同時也正式聲明,大英帝國政府並不會屈從於恐怖攻擊事件。
  Mycroft坐在他的車裡聽著收音機,腳上依舊打著拍子。
  他該繼續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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