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軒

「Yes、Sir？」當她來到他身邊時，Gregory只是給了她一個眼神，然後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辦公室。

DS Donovon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接著目瞪口呆的說了句：「這是搞什……？」

「那應該是我的問題。」Gregory板著臉問：「因為我聽說這裡是我的新辦公室。」

原本空間就不大的辦公室裡，此時正堆滿了一箱又一箱的文件檔案，幾乎就要埋住了Gregory的辦公桌。

「我想，我可以解釋。」接著，一道既優雅又虛偽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

Gregory雙手環胸，依舊板著臉，然後轉過身去。

他上下打量著來人，然後想著他要叫門口的警察寫份報告上來。題目是：為何情報處官員可以不經通報就任意出入蘇格蘭場。

接著，他挑起一邊眉毛，表示他正在等一個解釋。

「事實上，這也算是合作的一環。」Mycroft瞇眼笑著說：「蘇格蘭場被選為掃毒行動的指揮中心。」

「而我，不巧正是指揮官。」

Gregory瞪了瞪眼。

「Sir？」一旁的DS Donovon也是瞪了眼，卻是看向Gregory。「什麼掃毒行動？」

跳過了Donovon的問題，Gregory只是吩咐說：「Donovon，通知下去，一小時後我要開會。」

疑惑的在兩個穿西裝的男人之間看來看去，Donovon最後才是應了一聲：「Yes，Sir。」

等到DS Donovon離開之後，Gregory則是轉頭看向了Mycroft。「還有呢？」

Mycroft相當意會的點點頭，然後說：「我需要一間辦公室。」

「我們沒有地方了。」Gregory直接回答。

「有的。你們的確有。」

他對著Gregory的辦公室點點頭。

Gregory挑起一邊眉毛，接著繃緊了臉上表情。

「只是個玩笑。」Mycroft笑瞇著眼睛說。

LIE

「嗯哼。」Gregory仍是沒有放鬆臉上表情。

「事實上，我已經整理好了一間辦公室。」Mycroft說。他晃起了手上的雨傘，並指向了走廊盡頭的一個小轉角。

「那是倉庫。」Gregory說。

「之前。」Mycroft更正。「現在，則是我的臨時辦公室。」

「希望你不介意我使用你『以前的』辦公室。」

Gregory翻了個白眼。

「隨你。」

「感謝您的慷慨。」Mycroft假惺惺的説：「另外還有一件事。」

Gregory又是挑了眉。

「請問，我有這個榮幸邀您共度午餐時光嗎？」

「沒有。」Gregory立刻回絕。

Mycroft疑問的挑起眉。

「我還有個會議。我很忙。我沒時間理你。」說罷，Gregory轉身就走。

Mycroft點點頭後，相當自然的自言自語著說：「女王陛下何其有幸，能得官民如此。」

這天的中午，Gregory拿到了一份午餐外送。送的對象不消說，自然是走廊盡頭轉角那間臨時辦公室裡的那個人。

Gregory瞪著自己的午餐盒足足有三分鐘。他在思考是該吃了它還是丟了它。前者有點太入境隨俗，後者則是太浪費。

在思考過後，軍人出身的DI Lestrade秉持著不浪費的精神，最後還是決定把它吃了。味道不錯，不過不太合他的口味。

就在他吃完午餐、準備丟掉飯盒之際，他的辦公室門被敲響了。

「進來。」

在開門聲後面進來的，是一名端著拖盤、長相略帶點拉丁特色的女子。她先是微一微笑，接著是不發一語的在他的辦公桌上放下了一壺紅茶及一個陶瓷杯子。

「我說，」Gregory皺皺眉頭。「這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我希望沒有。」拉丁女子依舊是帶著微笑答。

「那這怎麼解釋？」Gregory比了比桌上的紅茶。

略略偏了頭，拉丁女子反問：「我以為您應該知道？」

沉默了幾秒鐘，Gregory又說：「定義一下『我應該知道』這句話？」

拉丁女子呵呵地笑著，很顯然並不打算解釋什麼。

「ＯＫ，我換個問題。」倒了一杯紅茶，Gregory相當入境隨俗的喝了一口。「你們打算〝這樣〞到什麼時候？」

拉丁女子再次拉出一個完美的微笑。她拿出了套裝口袋中的手機，在迅速按著按鍵的同時並說道：「根據估計，雙方合作將於2005年6月30日終結。而根據長官指示，您的〝特別津貼〞將於雙方合作時間內持續提供。」

「你們稱它是〝特別津貼〞？」Gregory挑了眉。「還有，那個確切的時間是怎麼得來的？為什麼我的公文檔案裡沒有？」

拉丁女子微笑說：「該時間，得得於敝單位對於部屬的要求。」對於第一個問題，則是沒有回答的必要。

「哇喔。」Gregory有些乍舌。「這要求可真高。」

「那麼，請問長官還有任何問題嗎？」再度低回自己的視線，拉丁女子開口問道。

「沒錯，我的確是還有一個問題。」Gregory略略有些傾身向前的問說：「這樣的行為，有觸犯法律？」

聽見這句話，拉丁女子立刻是拉出了一個美豔至極的笑容。「當然沒有。」

「我相信無論是MI5或是MI6，都無人有此權限舉報。」

因為警鐘沒有敲，所以Gregory先是愣了一愣，然後才是問：「……等等，妳是說…『權限』？」

「是的，『權限』。」拉丁女子點點頭。

Gregory忍不住按向自己的太陽穴。「好的我沒有問題了。我想我也不想要有問題了。」

「好的。祝您有個愉快的一天。」拉丁女子笑著說：「雖然現在介紹有點慢，但、您可以叫我Anth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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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ＯＫ，Anthea。」Gregory會意的點點頭。「謝謝妳的茶。」

「請不用客氣。」拉丁女子再次微微笑。「並且，我將為您轉達。」

Gregory擺擺手，然後又是順手啜了一口茶。

他弄不懂Mycroft Holmes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他不是三歲孩子了，當然知道〝無事獻殷勤〞的這個道理。他弄不懂的是，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情？又為什麼是選在這個時候才出現？

Gregory在思考的同時並翻看著關於緝毒案的相關報告。他看見了關於Avery的相關報告。嚴格來說他並不算是真正的犯人，只是個疑犯。報告中有幾張照片，卻都是在燈光昏暗不明時所拍攝到的模糊側面；報告中另外有關於他的毒癮史，以及在退伍之後所有接觸過的毒販名字。

然後Gregory皺起了眉頭。

他的紅茶涼了。他在喝到涼透的紅茶的同時，注意到了那些毒犯幾乎都是墨西哥黑幫的人。

他翻開了另一份報告。那是驗屍報告。內容羅列了近年來在追緝過程中所殉職的探員名單。Gregory仔細研究了他們的死因。二名死於警匪駁火，一名墜樓身亡，三名死於明顯刀傷，一名死於毒品過量，還有五人因失蹤過久而遭判定死亡。

無論哪一個，都不是意外；甚至可以說都是人為。

但是這其中，究竟有多少個人是死於Avery之手？

Gregory首先仔細看了那三名死於刀傷者的驗屍報告。傷口都在頸部，判斷是相當鋒利的彎形刀具。Gregory立刻就想到了他們當兵時所使用的庫克利彎刀。Avery是個相當不錯的用刀高手。只是，他們的彎刀在離開部隊的同時就會被要求繳回，所以不可能是那把彎刀。

又或者是Avery自己又私底下打了一把彎刀。

Gregory沒有放過報告中的每一個細節。寫這份報告的人明顯將Avery當成了是罪犯，字字句句中都是針對他。Gregory雖然覺得不合理，卻也認為這的確是常見的事情。

所以目前唯一的問題是，Avery到底在哪裡？

「Sir，有人報案。泰晤士河打撈到屍體。」正當Gregory思考著這些問題時，DS Sally Donovon則是猛一把的推開了他的辦公室門。

DI Lestrade挑起了一邊眉毛。這可以解釋為兩種涵義，一是對於DS Donovon這行為的不讚賞，二是對於報案內容的興趣。

驀地，他桌上的電話響了。

「DI Lestrade。」Gregory接起電話說。

「那個男人也是探員之一。」Mycroft Holmes壓低了聲音簡潔的說。

「收到。」

「現場見？」

「…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