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軒

再次的，Gregory的手機響起了簡訊鈴音。他翻了個白眼，決定當作沒聽到。

下午五點，Gregory的桌上準時出現了一疊因為趕下班的員警而交出的報告。正當他暗自竊喜自己有了加班的理由時，他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不等他答話，敲門的人已經是自動自發的開了門。

會做這種事的還有誰，當然是Sally Donovon了。「Sir，你有外找。」

Gregory先是頓了頓，接著心底就浮出了不好的預感。

說實在話，這預感從他遇見Mycroft asshole Holmes的第一天開始就再也沒有停過。

打發了Sally Donovon之後，Gregory開始極盡所能的用最慢的速度整理桌子上的文件檔案。彷彿是一點也不急似的，他的手機鈴聲一直都沒有再響過。

拖了半個多小時，Gregory終於是發現已經沒有事情可以讓他整理了。他的辦公桌從來沒有這麼整齊過。接著，他帶著一臉慷慨就義的表情，穿上了他的風衣外套。

還是Mycroft之前送的那件。

「啊，我親愛的DI Lestrade，我很高興你終於想通了。」在聽見Mycroft說出這句話時，Gregory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請上車，我親愛的，我們還有個很重要的晚餐約會在等著我們。」他伸手為Gregory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笑得連眼睛都瞇了起來。

不過後者很顯然並不太領情。「我們？晚餐約會？」Gregory錯愕的問。

依舊是手扶著車門，Mycroft只是維持著臉上的笑容。

只不過僵持了短短的數分鐘，Gregory就決定認命上車。「去哪裡？」他問。

「晚餐約會。」Mycroft依然是瞇眼笑著。

「哪裡？」他又問。

在思考了幾個答案之後，Mycroft只是說：「相信我，你不會想先知道的。」

Gregory瞇眼看著他後又想了想，最後同意的點點頭。那些高級餐廳他一向沒概念，說穿了其實比較像是陪客。

二十分鐘後，當車子停在一間看起來相當高級、的確是相當高級的餐廳前時，Gregory皺起了眉頭。

「我現在百分之百肯定，你我對於〝高級〞這兩個字的定義有所差距。」

「的確是如此。」Mycroft同意的點點頭。他向來對自己的眼光極富信心。

無論是哪方面。

接著他們進到餐廳，Gregory很習慣的無視了週遭的眼神逕自走著；至於Mycroft那當然不用說，用〝享受〞來形容或許還不夠貼切。

侍者將他們領進了一間可謂隱密的包廂中。Gregory挑挑眉，看向了Mycroft。「然後？」

「晚餐時間。」Mycroft笑著回答。

Gregory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接著說：「你有事情瞞著我。」

Mycroft俏皮的扁了扁嘴，然後反駁：「你的警鐘可沒有響，不是嗎？」

「那是關於你的謊言，而不是隱瞞。」Gregory說。「我換個方式問：你有瞞著我什麼？」

一聽見這問題，Mycroft的嘴又更扁了。「你這是犯規。」

Gregory對這指控只是一個聳肩。

Mcycrot眼睛轉了轉，然後才說：「好吧，我承認我的確是有事情瞞著你。」然後，他伸手為Gregory拉開了椅子。

「但是不，」Mycroft眨了眨眼後說：「還不是揭曉謎底的時候。」

對此，Gregory只是回應了一個白眼。

接著，就在侍者上餐之後，Mycroft舉起了面前的餐前酒說：「敬我們的DI。」

Gregory狐疑地揚起眉。「為了什麼？」儘管如此，他仍是配合的拿起了高腳酒杯。

他實在喝不出酒的好壞，不過算是挺不賴的。

「為你偵破延宕了三年的連環命案。」他說。

「偵破？」Gregory反問：「只不過是出了一個嫌疑犯，還是沒有證據的那種，怎麼偵破？」

聽見他這麼說，Mycroft含蓄的笑了笑。「我相信舍弟在這方面可以提供相當的幫助。」

「幫助？」Gregory挖苦的說：「他只要別把蘇格蘭場搞得雞飛狗跳我就謝了。」

「你知道他的。」Mycroft露出了一個帶著歉意的笑容。「他還只是個孩子。」

「你的口氣聽起來像他的老媽。」Gregory指出。

「我不是。不過，」他聳了聳肩。「媽咪的確要我〝好好的〞照顧他。」

「媽咪？」Gregory有些低諷的說。「每次聽你這麼說都覺得坐在我面前的是個十二歲的小男孩。」

「反正比Sherly的年紀長些。」Mycroft倒是無所謂的聳聳肩。

「你標準真低…」Gregory咕噥的說。

他們陸陸續續吃完了沙拉、濃湯、前菜、正餐，以及甜點，接著，侍者送上了兩杯紅酒。

Mycrot站起身接過之後，親自走過去將其中一杯遞給了Gregory。

「敬我們。」他敲響了酒杯。

「為了什麼？」Gregory研究著手中的這杯酒，然後突然發現，杯底有著可疑的光芒。

「為了我們的愛情。」Mycroft瞇起了眼笑著。他率先喝了一口酒，然後便是有點什麼意思似的舔了舔唇。

反觀Gregory，則是品酒似的先晃了晃酒杯。他試圖想看清杯底的東西。

「如果你喝了它，會簡單得多。」Mycroft笑著這麼說。

Gregory先是瞄了他一眼，然後才是喝了一大口紅酒。「我討厭紅酒。」他皺皺眉後說。

「我會記得的。」Mycroft回應。

最後，謎底揭曉。藏在杯底的，是個銀白色的戒指。

「這是什麼意思？」Gregory明知故問。

「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Mycroft同樣拐了個彎回答。

在沉默了會兒，Gregory又問：「你為什麼覺得我會答應？」

「你有拒絕的理由？我可不這麼認為。」Mycroft說。「一，我們的確相愛。」

「二，根據我的社會地位，相信無論在哪方面對你來說，都能提供莫大的助益。」

聽到這裡，Gregory挑了挑眉。

「三，今後在面對Sherlock，你可以更有理由修理他。」

聽完後，Gregory就笑出了一口白牙。他接著將紅酒一口喝乾，並在拿出戒指之後就著燈光打量了會兒。

然後，他將之套上了自己左手的無名指後又端詳了會兒。「挺貴的，嗯？」

Mycroft靦腆的笑了笑。

然後，戒指就被拿了下來。

「一，我想關於這點我應該要承認，不過這是最無關緊要的問題。」Gregory模仿著方才Mycroft的語氣說。

「二，我相信，你的社會地位到目前為止，對我來說是弊多於利。」

「各方面都是。」

聽到這裡，Mycroft先是想了想，然後才是聳了聳肩。「那可不是我的錯。」

「這可很難說。」Gregory忍住自己翻白眼的衝動說。「三，面對Sherlock這傢伙，我想最頭大的是你而不是我。你只是想把他綁在我身邊而已。」

「所以…」Gregory的眼神飄到了自己手上的戒指。「你還有更好的理由？我想大概沒有。」

他將之放在了桌上。

「談話結束。」他聳了聳肩。

Mycroft先是愣了一愣，然後才是低聲笑了起來。「我同意。」

「看來在我有更好的理由說服你之前，我得先自己保管這戒指了。」Mycroft在說著的同時，自胸內袋中抽出了一條繡花手巾，並將之慎重地包了起來。

「有一天，你會戴上它的。」Mycroft信誓旦旦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