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完澡,接著又一次達到了高潮,Gibbs是透過手交,Tony則是美妙的、讓他的膝蓋仍舊發軟的口交,接著他們剝去舊的床單並換上了新的。然後,Gibbs說,「接下來?」
  「去床上。」
  「我可無法再站起來了,」Gibbs悲慘地說。
  「不是為了做愛,」Tony說,嘻嘻笑著。
  嘻笑了回去,Gibbs背躺在床上,期待地抬頭看著。Tony看著Gibbs的傷口並感覺著他手上的溫暖,然後莫名的知道他可以治癒Gibbs。「第一件事先做,」他說,跪在Gibbs身前的床上。他將他的兩隻手各放在Gibbs的兩個鋸齒狀傷口上並閉上了眼睛。他的手溫變得高到幾乎可以燙人的地步。當那感覺開始褪去時他拿開了他的手並看見了光滑無瑕的皮膚。「哇喔,」Tony說。
  Gibbs伸手摸向他的臉頰及鬢角,那是Tony的手停留過的地方。無法置信地,他從床上彈了起來並看向了鏡子。「你怎麼做到的?」
  「我不知道,」Tony在他身後說道。他將他的手放在Gibbs的胸膛和大腿的傷口上。逐漸溫暖起來,然後又一次地,創口恢復了。他碰向了最後兩個傷口,並讓它們恢復如初。
  「你可以治好任何東西?」Gibbs問,他的眼睛瞪著。
  「我不知道,」Tony說。他看著Gibbs,試著想像他的內心,任何事情都可能是毫無幫助、不過他開始也是無中生有的。「在我做之前我都不知道我能做什麼。」
  Gibbs摩娑著他胸口上被光暈包圍過的傷口。「謝了。」
  Tony點頭,感覺有點害怕於自己所成為的,或是即將成為的。「不客氣。」
  「回到床上?」Gibbs問。
  「對,我想是。我需要你在某個我可以完全擁有你的地方。」
  「不需要再站起來?」Gibbs提醒他道。
  「不是要做愛?」Tony也提醒了回去。
  看起來有點安慰又又點失望,迎合著Tony的樂趣,Gibbs大步走回床上,背躺著。
  再次跪在他身旁,Tony閉起他的眼睛,希望有某種東西在他心底出現。幾乎連想都不用想,他的手移動著,滑下Gibbs的身體,但沒有碰觸,並順著他皮膚的每一吋。他打開眼睛看看他自己在做什麼。那像是他正在把Gibbs藏在那怪物看不到的地方,像是他正在把他遮蓋起來。
  「你在做什麼?」Gibbs悄聲問,像是害怕打擾到Tony。
  「描繪你,」Tony說。當他眼睛睜開時這簡單得多。他可以看見他漏掉的地方,然後再回頭使用光暈鋪過直到無論見鬼的他正在對Gibbs做的什麼都已經完全地覆蓋住了他。「手舉起來,腳張開,」他告訴Gibbs。
  他丟了個瞇起的眼神,但Gibbs仍是照辦了。
  Tony在他的手臂上下這麼做著,腳也是。「轉身。」
  Gibbs轉了個身。
  他迅速地完成了Gibbs後背上的工作,然後坐回身並用眼神逡巡著,確保他沒有漏掉任何一個地方。他補上了些光暈,然後說,「再轉身一次。」
  翻轉過來,Gibbs在Tony再次掃視著失誤時看著他。然後,對著Gibbs,他說,「你可以感覺到嗎?」
  Gibbs搖搖頭。「你做了什麼?」
  「我不確定,」Tony坦承道。「我只是…這像是我給了你個…」Tony頓住,帶著挫敗地。「我描繪了你,」他最後再次說道。「用某種可以保護你的東西。」
  「你確定?」Gibbs問。
  Tony點頭。「是啊,我確定。」
  Gibbs憋回了一個笑,然後坐起來並吻了吻Tony。「謝了。你沒辦法對整個城市的人這麼做真是太糟了。」
  Tony對此想了想,並希望有某種念頭可以來到他心中,但終究沒有。「太簡單了,」他最終說道。「它大可再去別的地方。這最後只能終止在那怪物和我私人之間。」
  「在那怪物和我們之間,」Gibbs糾正他。「現在,讓我們穿上衣服然後去找找那東西如何,看看我們是不是能阻止無論他計畫要在這個晚上殺了誰。」
  這是個很棒的主意。並不是說Tony期待再次跟它談話,但如果他可以從而阻止它再次殺人,從而癱瘓它不讓他撕裂某人身體部位,他會這麼做。他會該死的每晚都這麼做。「我們走吧。」

*****

  數小時後,Gibbs盡了他最大的努力在旋轉時不要睡著,而Tony也無法再做得更好。所以他們放棄了,回到了Gibbs的房子裡,脫掉衣服,爬上床,然後在彼此的臂彎中睡著。

*****

  隔天在NCIS,在早上過半的某個時間點上,Gibbs要Tony待在他的座位上以防Tony的吵鬧抱怨。「無論它有沒有作用,DiNozzo,」Gibbs冷靜地說,比他所感覺的還要冷靜,確實如此。
  「Boss,」Tony耐心地說,像是在對著個三歲孩子說話一樣,「也許我應該跟著你一起出去帶著它試跑一趟,你不覺得嗎?」
  「帶什麼出去?」Kate在她的小隔間裡問。
  Tony忽略了她並悄悄地嘶聲道,「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會起作用。」
  「那我想我們會知道的,」Gibbs說,完全惱火於他的生活必須因為一個去它的躲不開的事情而妥協。「我會在樓下和Abby一起。」
  他走了開,感覺著Tony視線中的危險,猜想著Tony會遵從命令坐在他的位子上多久。Gibbs決定給他十分鐘,最多,在他隨便找個理由跟在他後面下到Abby的實驗室為止。
  「帶什麼出去?」Kate又問了一次。
  電梯門在Tony回答任何東西之前就關上了。
  Gibbs靠著牆,逼迫回他的焦慮。昨晚,當那東西攻擊他時,那無以名狀的恐懼嚇到了Gibbs。他甚至完全不能夠移動或是對抗回去。他無法做出任何去他的事情好阻止它做任何見鬼他想做的事情。
  當Tony趴在他身上時,Gibbs認為那些事情也會降臨在他身上,但當Tony覆蓋住他,保護他的手,他的臉,甚至是他的陰莖時,Gibbs了解了因為某些原因,只有Tony才能夠保護他的安全,或是至少可以保證他的軀體是完整的,這讓Gibbs有說不完的感激。他喜歡他身體的所有部位都在它們應該要在的地方上。
  然後,當那結束後,Gibbs卻是攻擊了Tony。為了些感謝的理由。雖然幸運並無法遮去昨晚發生過的所有狗屎事情。幸運於Tony從老黑女士那裡得到了些奇怪的東西,幸運於他當時是和Tony在一起,幸運於Tony摸索出了要怎麼做,還有幸運於Tony不介意Gibbs在沒有過問的前提下就操了他。如果不是Tony 仍保有他的理智的話,Gibbs大概就會直接在沒有潤滑油、什麼東西都沒有的客廳地板上要了他了。
  電梯門開了,Gibbs大步邁了出去,逕直走向Abby。
  Gibbs不喜歡仰靠幸運。仰靠Tony?可以。仰靠幸運?不可能。Gibbs很困難地承認這之中沒有著任何他可以掌握得住的事情。
  「嘿,Gibbs,」Abby開朗地說。
  「Abby,」他回應道。「妳得到什麼東西給我?」
  「什麼都沒有,」Abby說,吐出一口氣。「所有東西上甚至沒有一點點DNA是不屬於受害者的。」她細看著Gibbs。「你還好嗎,Bossman?」
  咬牙切齒地,Gibbs說,「Tony說那不是人類。」
  她的眼睛瞪大了。「認真的?」
  「妳覺得這是我會拿來開玩笑的事,Abby?」Gibbs挖苦地說。他痛恨這個。雙手環胸,他說,「捏我看看。」
  「什麼?」Abby說,她的臉皺了起來。「為什麼?你的確不是在作夢。」
  「Tony昨天晚上對我做了某些事而我想知道那是否有作用。所以捏我看看、而且要確保那是會痛的。」
  看著他像是他可能隨時會反悔,Abby伸手過去,抓起了些皮膚並扭轉著。
  「噢!」Gibbs尖銳地說,怒目地退了退。
  「Tony做了什麼?」Abby問,帶著稱不上是懺悔的表情。
  Gibbs真的希望Abby無法傷害他,即使事實上是她也無法證明Gibbs有被Tony所做的什麼事情給保護著。這只能表示它無法保護來自Abby的傷害。
  當Gibbs 沒有回答時,Abby進一步地問,「Gibbs,發生了什麼事?你相信他嗎?」
  不高興地,Gibbs點點頭。
  「是真的?」Abby近乎尖叫著。「你覺得我們正在對付某種來自超自然範圍的東西?」
  Gibbs的皮膚開始用一種不好的方式震顫起來。他可以知道有危險朝著他而來,像是天氣要變化的跡象一樣。他拿出他的手機,打算打給Tony。當那東西來到時他只來得及翻開手機蓋,這次是Abby實驗室的窗戶被戲劇性地粉碎了。Gibbs拉近她,弓起身體護著她。當那東西找上他時他只來得及按下快速撥號鍵給Tony,那東西將他拉離了Abby,然後將他砰的一聲甩靠上牆。他的手機飛了出去。
  他聽見Abby尖叫,但在他知道她看不見任何東西的情況下可不期望來自於她的任何幫助。除此之外,他也不希望她幫忙;他不想要她受傷。
  接下來Gibbs了解到即使那東西可以在他週遭推著他,這次他卻是沒有被固定住了。他對著Abby大吼,「打給Tony。叫他下來這裡。」
  他看見她點頭,眼睛因為恐怖事件與不敢置信而瞪大著,接著她迅速地開始撥打著Tony的室內分機。
  而接下來Gibbs更了解到不只是他沒有被固定住了,他這次也不感覺到痛苦了—其他比被強迫靠在牆上還要更痛的那種,而他甚至可以在那之下呼吸著。那怪物很明顯地也琢磨出了同一件事,接著它將他丟過房間摔在某些Abby的設備上。那像是被螫傷一樣,或是像被摑了一巴掌,但Gibbs更驚訝於他發現自己還是完整的。
  他撲向地板,用力地,並在那怪物轉向Abby時脫逃了出來。她發出一聲尖叫接著Gibbs站起來想效仿Tony昨天晚上所做的事情,擋在那東西和她之間。但接著鋸齒狀的傷口出現在了她的臉頰上,那看起來像是被巨大的鳥因捕食而用爪子所抓出似的。「你他媽的在哪裡?」Gibbs質問著缺席的Tony。
  突然間他就出現了,並將自己橫在Gibbs與Abby之間,將她壓進地面,對她做著就像是他對Gibbs所做的那樣。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Abby尖叫著,她的手正不斷地揮打在Tony身上。
  「Abby,」Tony對她吼道。「我會護住妳。不要再打我了。」
  一個拳頭打中了他的下巴,只有靠著Gibbs的幫忙才能讓Tony不至於從Abby的身上翻落,讓她毫無保護。Gibbs曾經教過她拳擊所以他知道她有個漂亮的左鉤拳。
  那怪物反覆地攻擊著她,而當那鋸齒狀的傷口出現在她的腳上,在她的肩膀上,在任何一個Tony無法碰觸到的地方上時她不斷地尖叫著
  「弄那個光暈的東西,」Gibbs命令道,不確定為什麼Tony還不這麼做。
  「如果她可以不要動的話我會的,」Tony果斷地說。Abby仍在攻擊著,腳和手臂不斷揮舞,盡著她最大的努力想把Tony從她身上推開。
  「Abby,」Gibbs吼道。「停下。不要動。」當那沒有得到回應時,他蹲在她身旁地板上並再試了一次。「Abby。我是Gibbs。相信我。不要動。」
  終於,她停下來了,在Tony的身體下委靡著。
  Gibbs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不過當他看到不再有傷口出現時就知道那有作用了。他可以聽見跑來的腳步聲,卻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這所有一切,包括了Tony趴在Abby的身上而她的衣服被割破人還在哭著。更糟的是覺得那怪物會跟隨在任何一個出現的人身後。Gibbs完全不知道Tony是否還有餘力保護他們全部。
  「後退點,」Gibbs吼道,並希望他們能聽見他。不只是如果它要傷害他們的話就必須要保護他們。更是它可能撕裂整個NCIS,殺了擋在它路上的每個人。
  就在Gibbs試著要阻止之前,Tony猛地被從Abby身上拉起,被像個破爛的洋娃娃似地拎了起來後朝其中一扇壞掉的窗戶扔了出去。碎成片掉在地板上的木頭及玻璃發出了刺耳的噪音。
  「Tony,」Gibbs吼道,衝向了窗戶。他可以看見他的身體在外面,就在灌木叢下。他沒有動。「操,」Gibbs狂怒地說,掃視著房間要找出足夠高到可以讓他直接爬穿窗戶出去的東西。
  「這裡,」Abby說,仍在哭著,她臉上被眼淚糊掉的煙燻妝讓她看起來與其說是鑑識專家更像是隻浣熊。頻頻吸著鼻子,她推了張堅固的桌子給Gibbs。他揮去桌上所有的東西然後將它推到牆邊。當保全來到時Gibbs正站了上去並爬向窗戶。毫無用處而且也太慢了。當Gibbs爬穿過窗戶到外頭時他可以聽見McGee問著Abby發生什麼事了。
  「Tony,」他喚道,心臟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
  Tony逸出一聲呻吟並翻過身。「噢。好痛。」
  巨大的安慰席捲了他,Gibbs幾乎要跪了下來,但他仍堅持到了Tony的身旁。接著,他跪了下來。「你還好嗎?」
  Tony伸手按上他的太陽穴。「還好。我只是因為兇手而得了個頭痛。」
  「因為被丟出窗戶?」Gibbs問,想知道Tony保護了自己多少。
  「不,因為Abby打我的那一下,」Tony抱怨道。「噢。」
  Gibbs坐了下來並發現自己正在偷笑。他的人生在某個地方轉到了一個非常詭異的路線去,而且Gibbs有點難以跟上了。
  「Gibbs?Tony?」Abby呼喚的聲音從窗戶那邊傳來。「你們倆個傢伙都還好嗎?」
  「我們很好,Abs,」Gibbs向她保證。「我們等一下就會回去。」
  她聽起來像是她正在考慮一起爬出窗戶的可能性,但接著Gibbs聽見McGee告訴她要冷靜。
  「無論你對我做了什麼那都起作用了,」Gibbs告訴Tony。「它無法傷害我,除了能把我丟到旁邊去之外。」
  「這可真讓人討厭,」Tony說。
  「但它也無法傷害到你了,對嗎?」Gibbs堅持道。
  「肉體上不行,」Tony回答。他揉著他的下巴,畏縮了下。「提醒我永遠不要和Abby打拳擊。」
  「那什麼意思?」Gibbs厲聲道出。
  Tony給了他個困惑的眼神。「打拳擊?」
  「不是,」Gibbs不耐煩地說,「那個『肉體上不行』的部分。」
  Tony看起來更困惑了。「什麼?」
  「你說那個怪物在肉體上不能傷害你。」
  「對。他不能。」
  Gibbs在心底默數到十。「你這樣說聽起來像是它可以用別的方式傷害你。」
  「我是這樣說的?」
  Gibbs再次在心底默數到十。「DiNozzo。專心。」
  「抱歉,Boss。」Tony坐正了起來。
  「它可以用其他方式傷害你?」Gibbs緩慢地說,並想要在Tony的後腦勺上拍個一下好讓他認真聽。
  Tony盯著他好一段時間,他的眉毛皺了起來。「我認為它可以強姦我的腦袋。我認為如果它可以跑到那裡面去,那會讓我瘋掉。」
  「怎麼個瘋法?」
  「一般看到的那種瘋法,」Tony說,考慮到他所說的,明顯對於Gibbs這試探性的問題回答得有些迂腐。
  「我們要怎麼阻止那發生?」Gibbs質問道。
  「我不知道,Boss。而且我知道你討厭我這麼說,但我不知道。它還沒真的這麼試過。我可以看見它所想要的,我可以感覺到它所展示給我看的,在我腦袋裡,而且我可以感覺得到其中的瘋狂,就像那部電影【Fallen】一樣,你知道的,某個人所要做的就只是去接觸某個人,這樣魔鬼就會被傳遞。像是它只要用對方法接觸我,那麼它就可以把我囚禁在某個它的惡魔空間裡。」
  Gibbs感覺到一股顫慄在他脊樑上竄過。「那我們就要該死的保證那不會發生。」
  「你懂了,Boss,」Tony疲倦地說。「狗屎。最後的這幾天肯定會更加變得該死的詭異。」
  「你們兩個要回來了沒?」Kate從窗戶的那邊喚道。「處長想要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馬上回去,」Tony說,丟給了她一個笑容。
  處長。真是太棒了。Gibbs對這一點也不期待。「你能走嗎?」他問向Tony。
  「可以。真的,我很好,除了我的下巴。」
  「Well,那走吧超人,」Gibbs取笑道,把Tony被像個垃圾袋似的丟過房間還丟出窗外的記憶丟到一邊。「我會拿個冰袋給你。」

*****

  Gibbs,Tony,還有Abby站在處長面前,就在他的辦公室裡,而他正在瞪著他們。「你們真的打算讓我相信你們說的?」Morrow問道,皺起了眉頭,像是他們都脫軌了似的。
  「你不需要,」一道聲音在他們身後說道。Gibbs轉身過去看到McGee溜了進來並手上拿著張CD。「都在保全影像中了。」
  當發現處長沒有對著他咆哮後,McGee進到了房間並拿出了CD。
  處長看著那東西像是那有毒似的。他站起身並走向他的辦公室門,丟給了Gibbs和他的小組一眼,確定他們會跟上他的腳步。他們走去了MTAC,然後處長解散了那裡其他的所有人,並示意McGee去播放CD。
  數分鐘後,在Abby實驗室裡所發生的每一幕都出現在了超大的彩色液晶螢幕上。他們都沉默地看著,而當播放到那東西找上了Gibbs時,Tony站近了近直到他們兩人的肩膀可以磨在一起。Gibbs對此很高興,尤其是當他必須看著畫面上的那東西將Tony丟出窗戶時。錄影停在Tony從窗戶外爬了回來並治癒了Abby之後。當它播完時,現場又有了另一陣長長的沉默。
  「所以,今天早上你告訴我的事情是真的?」處長問向Gibbs。
  「對,」Gibbs說。他今天早上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告訴處長那宗綁架案是怎麼被看破的。如果有一天任何一件類似的事情曝光了、他不想要Morrow是毫無防備的。而處長對此的反應只是給了他一眼然後不當一回事。他不相信的這件事他一點都不驚訝。如果今天不是Gibbs自己親身經歷過他也同樣不會相信這其中的任何一部分。
  「所以,替代特別探員可以看見死人的是,他可以看見壞人?」處長半開玩笑,半是審問地說。
  「實際上就是這樣,」Gibbs說。
  「我人在這裡欸,」Tony主動說。
  「而我猜他對你做了某些事情好可以保護你?」處長問向Gibbs。
  這不是個毫無理由的假定了,有鑑於Gibbs曾經被這樣亂扔,至少也應該要有些斷掉的骨頭,除非他在他的脊椎上綁了繩子固定住。
  「對,他做了,」Gibbs說。
  「他做了什麼?」Morrow問。當Tony嘆了口氣時,處長轉而問向了他。「你做了什麼?」
  Tony神經質地舔了舔唇然後又把兩腳重心交替著。「我,呃,還是不確定。我算是用這種想像中的畫畫把Gibbs在我腦袋裡畫出來。」他因為自己的解釋而畏縮了下。「而且我知道這聽起來有點蠢,但我認為我需要對你們每個人都這麼做。我認為每個我講過話的人都會處於危險之中。」
  「當無論那是什麼東西弄明白了你做的事情後會發生什麼?」Morrow問。
  「我不認為他會,」Tony緩緩地說。「我認為我完全不知道那個女人對我做了什麼,還有我能做什麼,但那的確都是好的事情。他可以跑進我的腦袋裡,但他無法完全施展。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我甚至在我已經做了之後也還是不知道。而正因為如此,那東西也不會知道。所以他無法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東西。」他在他的一個〝嘿這可真酷〞的笑容中結束這段囉嗦的演講,那讓Gibbs又想親親他又想給他一巴掌。
  Morrow盯著他們所有人像是有一世紀那麼久。然後對著Tony他說,「去做那件事,無論那是什麼。對你小組的所有人都那麼做。」
  「那你呢?」Tony問。
  處長嘆了口氣。「我也要。而且我希望它是在一個密閉空間裡完成的,這樣就沒有人會看到了。而這之後,如果你真的認為任何你談過話的人都處於危險之中,我希望你能離開這裡。你無法保護每個人,而且我也不想要任何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開玩笑,」Abby說。「每個人都會被嚇壞的。」
  「謝謝妳,Ms. Scuito,」Morrow乾著聲音說。「為了妳簡潔的摘要。」
  然後Tony的電話就響了。
  「操,」Tony說。接著他瞪著眼睛然後有點畏縮地看著處長。「抱歉。」
  「是他?」Gibbs問。
  「可能,」Tony答道。他沒有接他的電話。
  然後處長的電話響了,接著是Gibbs的手機。
  「喔,絕對是他,」Tony帶著痛苦的表情說。「他不喜歡我們像這樣忽略他。它。隨便。」不情願地,Tony摸出了他的手機並將之掀開。「DiNozzo,」他說,就在按了擴音之後。
  「我不喜歡受到挫折,Anthony,」那聲音在電話裡愉悅地說,像是,實際上,他樂於受到挫折。
  Gibbs可以感覺得到語調裡的威脅,而且,所有人都看向了Tony。
  「太糟了,」Tony說。
  「那將是的,當然,你的無禮會有代價的,」那怪物責怪地說。
  「給我點驚訝的顏色瞧瞧,」Tony傲慢地說。「千萬不要在我阻止你之前。」
  「太晚了,」那聲音用種惡毒的歡樂語調說。「我沒有像你們那樣的物理負擔。我可以只是因為我想就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
  Tony看向Gibbs,他皺著眉頭,試著想出還有誰對他來說是有意義的也是那怪物可能會去跟蹤的。環視了房間後,他的眼睛瞪大了。「Kate呢?」Tony小聲地問。
  Gibbs大步走向門並打了開,向下看向小組辦公室後看見Kate仍坐在她的位子上。她抬眼向上看到他,接著他示意要她過來加入他們。他接著回到房間,不想漏掉任何一句話。「她很好,」Gibbs小聲回道。
  Tony看起來像是鬆了一口氣。「所以你現在在哪?」他對著電話問道。
  Kate溜進了房間,然後Gibbs放了根指頭在他唇上示意要她安靜。他看著Tony將他們放進了一個,像是將對他來說所有重要的人都編成了一個目錄起來似的。唯一漏掉的是Ducky。Gibbs由衷地希望他是在守備範圍之外。認真地來說他與Tony之間的互動沒有其他人這麼頻繁,並希望那怪物不會把他標上對Tony來說很重要的標籤。
  Gibbs對著Tony挑起了眉毛,但Tony在聳肩的同時並搖搖頭表示了〝我完全沒概念〞。
  「你很快就會找到的,Anthony,」那道聲音說。「我會看著你的。」電話掛斷了。
  Tony用兩根指頭夾著他的手機放在他的面前像是它正在倒數計時似的。
  「對於他說的有什麼想法?」Morrow問。
  Tony想了片刻但搖搖頭。「沒有。」
  Gibbs看向了Abby,看見她正在講電話,並微笑著。她只多說了幾秒鐘然後就掛掉了電話。「Ducky沒事,」她告訴他們。
  「還有誰是他會去找的嗎,還有誰對你來說很重要?」Gibbs問,並意識到他對Tony了解得有多貧乏。
  「沒幾個,」Tony若有所思地說。「我意思是,我有朋友及伙伴,但沒有人像你們一樣對我來說這麼重要。」
  Gibbs在 McGee和Kate的臉上先是看到驚訝,接著則是愉悅。至於Abby對這結論看起來則並不是很驚訝,而經過了昨晚,Gibbs對此也同樣毫不驚訝。他可能也會有這種反應,在這之前,如果不是他昨晚跟Tony有捲在同一張床上的話。
  「你應該對每個人做出那種保護措施,」Abby指出。「從我開始吧,拜託。」
  Gibbs不怪她。當他們和那惡魔奮戰時她涉入得有點太過頭太私人了。
  「什麼保護措施?」Kate問。
  對了,Gibbs想到。她還沒看過錄影畫面。
  「我必須要用手在妳身上摸來摸去,Kate,」Tony拋著媚眼說。
  「除非我死了,Tony,」Kate甜甜地回道。
  「去看CD,Todd探員,然後我懷疑妳還會這麼說,」Morrow吩咐道。「去我的辦公室做你要做的事,」他對著Tony吩咐道。「然後,我要你離開這裡。去思考出他在說什麼。我懷疑我們有更多的受害者在等著我們去發現他們了。」
  Tony畏縮了下並點點頭,接著他們成群結隊地走向了Morrow的辦公室,除了準備再把CD播一次的Kate和McGee。
  「你想要我怎麼做,Tony?」Abby問。「站著或躺下。」
  「站著就可以了,」他說,移動到她身前,短暫地閉起了眼睛。
  Gibbs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等著Tony做他的工作。

*****

  數小時後,Tony和Gibbs從Gibbs的車中走出。Tony伸展著他的脖子並打了呵欠。「狗屎的,我累斃了。」
  「做那些事讓你累了?」Gibbs問,犀利地盯著他。
  「對,」Tony說。他很高興他這麼做了。知道他的小組正在受保護可以讓他睡得更好,但他感覺有點筋疲力盡了。那肯定有種辦法是,well,物理性地描繪出人們也不用用光他的精力,不過Tony還沒琢磨出來。而他每只要完成一個人就會多帶走一分他的精力。他今天早上看見過的所有光暈現在看起來都變小了,像是整個世界也累了。「我只是需要打個盹兒,」他說,希望這樣可以把這狀況恢復過來。
  Gibbs給了他個懷疑的眼神,但Tony對此卻沒有給他任何回應。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他閉起了眼睛,連說話甚至都覺得累。當他的手機響起時他幾乎都要睡著了。「該死的垃圾。」他厲聲道。「我才不接電話。」
  「那可能不是他打的,」Gibbs論道。
  Tony瞄了他一眼。「是他。」Tony知道那是他。他可以感覺到,像是有部分的它滲入進他的手機好讓Tony無論何時都可以知道它將目標轉向了他。手機持續地響著,久到它都應該要轉進語音信箱了。希望他所經歷的這一切,最後的這一整個禮拜都只是一場很真實,很真實的詭夢,然後他接下來會突然驚醒在他家裡的床上,所以Tony並沒有翻開手機接聽。
  他盯著它半晌,想著這一切如果沒有發生,那麼他和Gibbs就會從未睡在一起過,這樣也很不好。「幹嘛?」他對著電話一端厲聲道。
  「冷靜,冷靜,Anthony,」那怪物說。「我要恭喜你有能耐保護了你的小隊夥伴。」
  「廢話少說,你想幹嘛?」
  「別以為你這貧乏的技能可以從我這裡保護你自己,男孩,」那聲音說道,所有虛偽的禮貌都已消失。
  Gibbs折了折他的手指,試著要抓過電話。
  Tony離了他遠了點,拒絕在他可以支持的情況下讓這東西那怕是和Gibbs說上一句話。他感覺到Gibbs走向了路邊,碰地拍上停在路邊的車並瞪著他。
  嘆了口氣,Tony按下了電話擴音。「到底,」Tony緩慢地說,表示得很清楚,像是在和個白癡說話,「你要什麼?」
  「為什麼問,擁有你啊,當然,」那東西說,像是這是已知的結論,像是驚訝於Tony不知道這一點。「我正在尋找那一天。」
  Tony因為它聲音中的語調而顫慄著。那字眼是如此地簡單,但卻飽含著支配慾,征服慾,羞辱,以及苦痛。「你永遠不會擁有我,」Tony聲明道。
  「噢,但我會的,」那聲音肯定道。「而甚至連你的Gibbs都不能夠阻止我。」
  一陣厭倦浪般地湧過了Tony的心頭像是要壓垮了他。「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你甚至要關心至此?」
  「你也許有能力去保護你的小組,」那道聲音說,並忽略了Tony的問題。「但,Anthony,誰有那個能力去保護你?當我設法找到並打破你放在你和我之間的阻礙時誰可以保證你的安全?而我會打破它們全部,」它殘酷地補充道。「無論我的復仇對象對你做了什麼,那都不夠的。你要的遠不足此。」
  Tony害怕他說的是對的,但他同時也知道這是那惡魔的遊戲一部分。「操你的滾開,」他說著並掛斷了電話。
  Gibbs的電話開始響了起來。Gibbs在應答前,他抓住了Tony的手。「Tony,」他嚴肅地說,「別聽進他對你說的任何話。」
  「聽你的,Boss,」Tony說。「我知道他只是想搞瘋我。」
  Gibbs又看著他良久後才去摸索著他的手機。「Gibbs,」他對著電話說。隔了一段時間他又說了一次。「Gibbs。」他將手機自耳邊拿開並看向了螢幕。「電話那頭沒人,不過有個地址在我螢幕上。」他將之遞給了Tony。
  「很高興能知道這惡魔完全掌握了最新科技,」Tony痛苦地道。「他發簡訊給了你他最新的受害者地址。」他讓他的頭萎靡地靠在了座位上。他完全沒有精力對付這個了。而他和Gibbs睡在一張床上的想像畫面卻一直在嘲笑著他。他閉上了眼睛,聽著Gibbs重新召集了小組人馬。他在心底希望這不會像上次一樣這麼糟。
  「Rawlins這個名字對你來說有任何意義嗎?」Gibbs問。
  Tony搖頭的同時仍沒有睜開眼睛。「沒有,應該要有嗎?」
  「這是住在那個地址上的人。Melinda和Bill Rawlins,還有他們的女兒—」Gibbs斷住。「狗屎。」
  Tony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他們的女兒?」他看了Gibbs一眼並坐直了起來,他的心跳重擊著。「他們的女兒是誰,Boss?」
  Gibbs繃緊他的下巴像是想忍住那個字。
  「誰?」Tony質問道。
  「Melody,」Gibbs咬牙道。
  Tony讓這名字過濾過,知道這名字肯定對他或是對Gibbs來說有著無可替代的意義。如果他不是該死的這麼累他就能夠揣摩出來了。「Melody?」他覆誦了遍,而就是這時候他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個小女孩?」他說,對自己對這件事的驚愕是如此地憤怒。「對嗎?」
  「對,」Gibbs說,他下巴上的肌肉因緊繃而跳動著。
  「操,」Tony說。「操,操,」他再次說道並捶打著儀表板,踢著把手隔板的後方,希望這裡有某種東西可以讓他破壞,有某種東西可以讓他撕碎,有某種東西可以讓他尖叫直到喉嚨刺痛為止。
  Gibbs沒有阻止他去打任何一樣他想打的東西,他也沒有說任何一個字。無論如何那是因為他知道這樣比較好,又或者是因為他害怕Tony的怒氣會立即轉向他,而Tony自己不會知道。他不記得他的這一生中曾有過這麼憤怒的時候。他的呼吸急促,他的牙關因緊咬而疼痛,他心底的這樣的情緒已經高漲到忍耐力的臨界點了。
  「Tony,」Gibbs最後說。
  「別,」Tony咬牙道,聲音聽起來低沉且危險。「一個字也別說。」Gibbs無法說什麼讓這狀況變得好點,或是讓Tony不那麼內咎,或是讓那女孩活過來。
  他們趕往那個房子,接著Tony下車並大步邁向了大門。
  「Anthony,」一道聲音說。
  Tony看著四周,再看回Gibbs。「你有說什麼?」
  Gibbs只是搖搖頭。
  「你看見你的干擾所導致的後果了嗎?」那道聲音說。
  Tony戴上了手套並試著打開門。門沒鎖。他將之打開,並希望他能站著看完這個,如果他還能夠做他的工作的話。
  「你真沒用,Anthony。比沒用更糟。更危險。你是唯一要對這被選擇的犧牲者負起責任的人。而她也是個如此甜美的犧牲者。」
  「操你的閉嘴,」Tony嘶聲道。
  「你在說什麼,DiNozzo?」Gibbs說,就正站在他身後。
  「沒什麼,」Tony答道。「來解決這件事吧。」
  他們進到了用餐的房間。桌子被特別地佈置過並讓這房間看起來像個頗大的晚餐宴會。媽媽和爸爸在他們開始的座位上,而Melody則是在她的輔助椅上。它們的胸口裂著個足以被挖出心臟的大洞。而另一個更低的洞則大概是他們肝臟的位置。
  「我最後才料理她的,Anthony。她看著我先從她的父母開始,當我將他們佈置在桌邊時。她坐在那裡哭著看我將他們的胸膛撕開並拉出他們還在跳動的心臟。他們的確是還在跳動,你知道的。」
  Tony試著要讓那聲音閉上嘴,但他所有的防備都沒了。他感覺到有手碰著他而他朝著Gibbs驚退過去。
  「你還好嗎?」Gibbs問著他。
  Tony陰鬱地咆哮了聲,帶著懷疑,並大笑著。「你開玩笑,對吧?」
  「對,」Gibbs說。「愚蠢的問題。」
  門邊傳來了噪音,Tony可以聽見McGee和Kate進來的聲音並走向Gibbs好得到指令。Tony繞著桌子走著。那裡還有著位置卡在另外五張座位上。他選了其中一張翻開;上面寫著:特別探員Caitlin Todd。
  「我必須感謝你選擇了這個特別的家庭,Anthony,」那聲音繼續道。
  他感覺到有隻手碰上他的臉頰,而另一隻手在他的屁股上。他試著專注在他的光暈上,但一切感覺遙不可及。
  「他們計畫在今天晚上舉辦個宴會,宣佈他們將在數個月後新添個小弟弟。為數不少的客人應該等等就會到了。」
  「Gibbs,」Tony說。「客人們要來了。找個人去外面看看。」
  「你怎麼知道的?」Gibbs銳利地問。
  Tony沒有回答。他翻開下一張位置卡。特別探員Timothy McGee。一想到是那怪物用他同事的名字製造了這些小卡,那讓Tony覺得汙穢。他覺得被弄髒了,只要他站在這房間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每一秒都在變得更汙穢。
  「所以,由於你的幫助,Anthony,」那聲音在他耳邊低柔道,「這裡有四條純潔生命消逝。她會選擇你可真是荒謬,Anthony,非常非常之荒謬。」
  他繼續讀著下一張位置卡:特別探員Leroy Jethro Gibbs。
  「廚房裡算是還有份燉物,」Kate觀察後,回到用餐間道。
  「燉煮心臟和肝臟,」Tony說。
  「嚐嚐看,Anthony,那可真美味。器官餐點對你來說很健康。」
  有隻手再次碰上了他的屁股,將它們往股溝擠壓著。這讓Tony更加地感覺骯髒。
  「你還好嗎,Tony?」Gibbs又問了一次,並站得很近。
  Tony翻開了第四張位置卡:醫生。「Ducky」Mallard,並將之秀給Gibbs。
  「我把最棒的留在了最後,Anthony,」那聲音愉快地說道。「看看我把什麼留在了你的盤子裡。」
  那裡有個碗在盤子裡,裡面還放了支湯匙。Tony不想知道那裡面到底是什麼。
  「Tony?」Gibbs又問了一次。
  「我沒事,Boss,」Tony勉強自己說出。
  「我知道被選擇是讓人高興的,Anthony,而我也確定她認為她選擇了對的冠軍,但的確現在你可以看到她是錯的了。更多的人因你而死,勝過被你勉強所拯救的。」
  Tony可以聽見身後的相機快門聲,聽見地方執法人員出現並將房子與圍觀群眾及其他客人隔離開。今晚沒有宴會,沒有給每個人的慶祝香檳,也沒有媽媽可以喝的,由爸爸所提供的替代用的自豪蘋果酒。沒有超音波照片,沒有嬰兒秀,沒有喜事可以感染,沒有新的小嬰兒弟弟。什麼都沒有。因為他。只有葬禮與悲傷,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沒錯,Anthony。這全都是因為你。」
  更多的噪音出現在門邊,是Ducky和Palmer。
  「老天爺啊,」Ducky不開心地說,走進了犯罪現場。當他走到桌邊時他拿起了一張位置卡。「這看起來像是我們都受到邀請了,」他帶著痛苦的表情說。
  Tony慢慢地走向那張為他準備的座位,並向下瞪進那個碗。那裡面裝滿了血及動物的組織,但Tony認不出來那到底是什麼。
  「那是小嬰兒弟弟,Anthony,」那道聲音說,接著Tony感覺到身後有股壓迫,靠著他,推著他靠近桌子。有手掠過了他的臀部,向下到了大腿。「讓我擁有你,Anthony。我可以讓你忘記這一切。或者,更好,我會讓你告訴我誰是我可以殺的。你可以用這種方法真的去拯救那些天真的人。」
  「Tony,」Gibbs厲聲道。「發生什麼事了?」
  Tony抬眼看去,看見Gibbs正在看著他,Ducky也是。「抱歉,Boss,」Tony說。「我只是有點反常了。」
  「碗裡的是什麼?」Gibbs問。
  「她的小嬰兒弟弟。」Tony說,反胃著,並轉過身,在他吐在犯罪現場前需要找到間浴室。他衝下走廊,推開門直到他找到浴室。他跪下膝蓋並吐了出來,他的內臟像是被抓住了,並絞痛著。
  「她信任你,Anthony。小Melody是這樣的。她覺得你會救她。但,你沒有,你有嗎?她因你而死。她的父母因你而死。小弟弟因你而死。多少人了,Anthony?會有多少人因為你覺得你可以不同而死?」
  那字眼太過殘酷,並吞噬了Tony,有好多手在他身上,他的臉上有惡臭的呼吸。已經太晚呼叫Gibbs了。繼續嘔吐著,他躺倒在地,緊緊地蜷縮了起來,就像個胎兒。

*****

  Gibbs看著Tony衝向了房子後面,並用手捂住了嘴。Gibbs無法責怪他,他嚥著膽汁,想著到底是什麼在碗裡。當Ducky攔下他時他正想跟在Tony身後過去,「我恐怕得等到直到這些屍體都到了驗屍室了才能給你個正確的死亡時間,Jethro,」他說。「有鑑於被移走的肝臟讓判斷死亡時間成了問題。」
  Gibbs點點頭,決定等著Tony回來。沒有人喜歡在想吐的時候被看到。雖然,Tony在抵達犯罪現場時假裝他是個陌生人的這點並沒有逃過Gibbs的眼睛。不是說沒有理由這麼做,但對於假演某個角色來說Tony有點過火了。通常當他感受到壓力時,他會變得很多話。相當不適宜地。或者是,他會遠離或是在工作中迷失自己。但今天他都沒有。那甚至像是那之中什麼也不存在。他就只是緩慢地繞著桌子走著,忽略了每個人。
  他開始變得提心吊膽了。Gibbs看見他驚怯地躲著某樣他所看不見的。他知道這家人的家族要來,他知道燉煮的是什麼,他知道碗裡的是什麼。像是有人正向他提供著資訊。
  恐懼像根手指滑下了Gibbs的脊梁,接著他衝向Tony跑過的那同一條走道。「Tony,」他吼道。那裡沒有回應。
  Gibbs發現Tony就在最後一道門的正後方,就在地上,縮得像顆球,並抽噎著。空氣中滿是嘔吐物的味道,Gibbs將廁所沖了水,跨過Tony並弄濕條毛巾。「Tony,」他說,跪下身,摩娑著他的臉。
  他看見Tony的T恤上有血跡,就在心臟正上方的位置。Gibbs試著將他的手放在Tony的胸膛上好清楚到底那是什麼。嘗試是個有效的字眼,某種東西阻止了他。某種像是死亡與憎惡的東西。某種東西試著挖掘進Tony的胸膛並得到他的心臟。Gibbs甚至可以聽見一連串像是用爪子緩慢撕裂開皮膚的聲音。
  沒有多想,Gibbs抓住Tony的肩膀並強迫他坐了起來,傾靠著關閉的洗手台。他爬到Tony的身上,岔開他的腿坐著,並將他拉靠近。「你他媽的不能擁有他,」Gibbs對著小房間咆哮道。
  Gibbs聽見了微小的笑聲,然後他儘可能地將他的手放靠近了Tony的心臟位置。某種東西仍在阻止著他碰觸Tony的肌膚,但他靠得很近。「Tony,」Gibbs厲聲道。「醒醒。」
  Tony呻吟著。
  「Tony,」Gibbs又說了一次。「我需要你醒來。我需要你反抗。」
  「他說得對,Boss,」Tony輕聲說,躺在那裡像是四肢無力,任由無論是什麼東西傷害著他。「是我的錯。」
  「這不是你的錯,DiNozzo,」Gibbs惡狠狠地說。「這是那個怪物的錯。他做了這些。他傷害了這些人。」
  「我的錯,」Tony虛弱地說。「我無法做到。我辦不到。」
  希望Tony能夠了解,Gibbs輕拍了拍他的臉。「DiNozzo,」他對著Tony的臉吼道。
  Tony的眼睛倏地打開。「在,Boss。」
  「這不是你的錯。如果你沒有救她那個小女孩可能會死或是更慘。正是因為你所做的,所以今晚我們有個孩童性侵犯與殺人犯在牢裡。這件事部分上來說成為這些人被撕裂的原因,而它甚至建立了這個犯罪現場好玩弄我們全部。它所做的事情你沒有一點責任。」
  「如果是她錯了呢?」Tony問,筋疲力盡與痛苦寫滿了他的臉。他胸口的傷口變得越來越大。他肯定仍有著部份的自我保護又或者是他已經即將死亡了,但Gibbs只看見他越來越虛弱。
  Gibbs,又一次地,試著推開無論是什麼正在傷害Tony的東西,但仍是不成功。「如果誰錯了?」他問Tony。
  「那個女人,」Tony喘著氣道。「她選錯了人。如果她選對人了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她選擇的人是對的,Tony。這就是為什麼他要這麼用力反擊的原因,你沒注意到嗎?他知道這場對抗你可以贏他,而他試著要削弱你。」而他對此的確選擇了一個完美的犯罪現場,Gibbs陰沉地想。「他正在和你說話?」
  Tony點點頭,他的眼睛閉了起來。
  「要碰你嗎?」
  又一個點頭。
  操他的渾球。
  門邊傳來了移動的聲音,Gibbs抬眼發現是McGee在那裡。「Tony還好嗎?」他焦急地問。
  「不好,」Gibbs簡短地說。他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回仍閉著眼睛的Tony身上。「DiNozzo,」他再次吼道,用他在工作中最上司的口吻,「張開你的眼睛。」
  Tony花了好長的時間才睜開了眼睛,而當他睜開時Gibbs看見了憂愁,Tony看起來失落且困惑。
  「別聽進他說的任何話,」Gibbs命令道。「他是要搞混你。」
  「他不會停止說話的,Boss。」一道傷口出現在Tony的鬢角上,像是有指爪向下撕裂開,想挖出更多鮮血。
  Gibbs試著想了好幾個瘋狂的辦法要讓Tony集中注意力。唯一的一個浮現在他腦海裡。「Tony,」他輕柔地說,並傾了過去。「拜託,給我點注意力。你必須聽我說。」
  「我會試,Boss。」Tony說,帶著痛苦地,這時他的臉的另一邊也出現了被挖鑿的傷口。
  「如果你讓這發生在你身上,如果你讓他贏了,那麼他就會殺了我。你知道他會。然後,他會去找Abby,還有Kate,還有Tim。Ducky也是。他會殺了我們全部,而那會很難看。」
  這的確得到了Tony的注意力。「不能讓他傷害你,」他喘氣道。他的胸膛開始滲出血。「愛你,」他補充說。
  「我也愛你,」Gibbs更加輕柔地答道,並決定如果McGee聽到了,那就讓他聽吧。沒有什麼比能讓Tony聽他說話更重要的了。「他現在就正在殺你。他正在挖你的胸口,還有他想扯出你的心臟。你可以感覺到那個嗎?」Gibbs再次試著碰觸他,並真的希望他可以感覺到某種東西這樣他就可以把它撕碎。
  「有,很痛,」Tony喘著氣,帶著痛苦。
  「那就阻止它,」Gibbs命令道。「你知道你做得到。你知道你可以保護你自己。它無法傷害你除非你讓它傷害你。」
  Tony正在試,Gibbs可以看見他臉上的表情寫滿了這樣,但這還不夠。
  「狗屎,」Gibbs說。他抬眼看向McGee,並看見了現在Kate也在那裡了,這樣最好。
  「他怎麼了?」Kate擔心地問。
  Gibbs沒有時間回答這個。「Tony,它正在強姦你的腦袋。記得你說過它可以這樣嗎?那些藏起來的邪惡念頭還有會讓你瘋掉的事情?」
  「對,」Tony微弱地說道。
  「他現在正在這麼做。」
  「愛你,」Tony又說了一次,像是他可能沒有機會再說一次似的。
  「去他的愛,」Gibbs對著他叫道。「我不想聽這個。如果你愛我,那就反抗,該死的。該死的你,對抗它!」
  「Boss?」Tony問著,試著讓眼睛睜開。
  「幹什麼?」Gibbs厲聲道,太過恐懼及憤怒甚至讓他不想保持基本的禮節。
  Tony自喉間逸出呻吟並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胸膛。「發生什麼事了?」
  「你他媽的快死了,那就是在發生的事,」Gibbs吼叫道。他在Tony臉上拍了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一道痛苦的神情閃過Tony的臉,即使只有那一瞬,Gibbs也了解到他做了錯誤的事。他所做的這一切只是讓Tony是錯的這個事實更具說服力,讓他覺得自己應受傷害。他對著McGee說,「離開,還有、關上門。」
  「我不這麼認為,Boss,」McGee堅定地說。「Tony可能需要我們的幫助。」
  操。好極了。向他的事業吻別吧,Gibbs傾身過去並吻了Tony。他聽見Kate在門邊倒抽了一口氣,然後決定一旦危機度過,他可能最好要辭職。他用著他的舌頭碰著Tony的唇,要求著 Tony張開嘴。他舔吻進去片刻然後撤回。「你感覺到了嗎?」他輕柔地問。「那是我在碰觸你。」他再次吻著Tony。「你該抱著我。」
  Tony開始遵從著命令,但接著又開始反抗,他用頭撞著洗手台。「停止。停止碰我,」他驚恐地說著,手揮舞著。
  「是我,Tony,我是Jethro。」Gibbs伸手撫上Tony的臉,忽略了那些血,並捧著Tony的臉頰。「是我。」
  「Boss?」Tony說,他的眼神清明了點。「那是你嗎?」
  「對,那是我。我不能讓你離開,Tony。你必須和這些對抗。」他再次吻了Tony,在他的手臂上向下撫去,用他的手指纏著Tony的。「對抗這些,求你。」接著Gibbs欣喜地看見Tony的眼中閃現了決心。「這就對了。你可以的。你可以對抗它。這東西無法傷害你,除非你讓步。」
  Tony的手指緊緊地握著Gibbs的。「那真的是你,對嗎?」
  「那真的是我,」Gibbs向他保證。「讓你的光暈壯大起來,或是隨便你可以做什麼。讓它環繞著你這樣它就無法傷害你了。」
  這時那惡魔像是注意到了Gibbs可以抓住Tony思考的這個事實,他突然地離開了Tony身上並罩向了McGee和Kate。
  那抓住了Tony的注意力,他帶著憤怒的眼神對著他看不見的敵人咆哮著。
  「別浪費你的精力去對抗他,」Gibbs說,並爬回了浴室裡,「只要保護好你自己。只要你活著,它無法傷害我們任何一個人。」
  點著頭,Tony閉起眼睛,而就在那一剎那,當Gibbs碰觸Tony的腳時,他看見了銀色和金色的閃光。Gibbs感覺到他的手觸碰Tony的地方有著一股溫暖熱流。那股溫暖熱流使他放心了下來,他知道Tony的光暈正在恢復並且保護著他。
  Gibbs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打開了它。「Gibbs。」
  「下一次,Gibbs探員,」一道聲音咆哮著。「我會確保他一個人的時候再去找他,而我將會盡情地享受他的心臟和睪丸。」像是個小型的龍捲風似的,一陣風竄出了房子,所有的置物隔板及窗戶都被敲打震動著。當這些結束時,房子歸於平靜,只剩下正在為屍體裝袋的Ducky以及Palmer受驚嚇的咕噥聲。
  那手機就在Gibbs猛地將它往牆上丟時宣告死亡,並看著它落在地上散成碎片。
  「是他?」Tony問,萎靡地靠回了洗手台。
  Gibbs點點頭。
  「我猜我不需要知道他說了什麼?」
  「不,」Gibbs尖銳地說。「你不需要。」
  「好吧。」
  Kate跨過他們兩人並另外又弄濕了條毛巾,蹲下身清理著Tony的臉。Gibbs開始解開Tony的T恤好看清在他胸口的危險傷口。當Gibbs拉開衣服時Kate倒抽了口氣。Tony的心臟上方有個六個清晰的洞,都在流著血,有兩個很深。
  「你能治好你自己嗎?」Gibbs問。
  Tony將他的頭側過一邊像是正在聽著什麼聲音。
  「他又在和你說話了?」Gibbs質問道。
  「不,不是他。」Tony掙扎著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裡?」Kate嚴厲地問。「你必須要讓Ducky看看。」
  Tony忽略了她,但他抓住了Gibbs的手臂並拖著他走著。
  Gibbs原則上看起來像是想過要奪回自己的手,但看起來又像是他想要知道Tony要去那裡,所以他就只是跟著這個男人走著、當他穿過後門,走進庭院時。
  那裡有個年老的黑女人坐在長凳上。毫無預兆地,Gibbs厲聲道,「妳知道這些都會發生在他身上?」並完美地將發生在Tony身上的事都歸罪於她。
  「他對抗一個令人害怕的敵人,」她對著Gibbs說。她對著Tony張開手。「來,和我一起坐著。」
  Tony遵從了,坐在長凳上她的身旁,一隻手仍緊緊握著Gibbs。Gibbs移到了他身後,兩隻手都放在Tony的肩膀上,奇異地像是圓桌武士正在保護他的國王似的。
  她將她的手放上Tony的臉,而當她伸回手,傷口消失了。然後她將她的手放上他的胸膛,而同樣地,當她伸回手,皮膚上已經沒有記號了。「Anthony,」她和善地說,「你知道聽進他的謊言會將你自己在什麼樣危險的境地了嗎?」
  Tony點點頭。
  「它知道該怎麼說話,它知道你的內心,你的恐懼是什麼,你的依靠是什麼。它會用這些所有來對抗你。你必須更強壯,你必須聆聽你的內心,並用心感受那些愛你的。」
  Tony再次點頭。「我會試。」接著他咧出一個笑,一個Gibbs心所樂見的完美笑容。「做或不做,」他用一種詭異的聲調低沉地說,「沒有嘗試的機會。」
  她對他回笑著,她的金牙閃亮著。「在這一課之後你不會做得更差了。」她說。
  「是Gibbs救了我,」Tony說。「我不認為我可以自己一個人辦到。」
  「是愛救了你,」她回道。「愛永遠都能救你。」
  「我真的可以和它對抗?我真的可以贏?」
  「你可以,」她向他保證。「你擁有你所需要的每樣東西,只要你足夠強壯。」她抬眼看向Gibbs。「你會幫助他嗎?」
  「我會,」他說,對他所說的字眼感到陌生,像是他們把他跟Tony劃分在一起了。
  「他會需要你的,」她告訴他。「他會需要你們全部,」他對著Gibbs身後的某人說。
  Gibbs轉過頭去,看到Kate,McGee,還有Ducky都站在那裡,神情嚴肅,眼中帶著決心。
  「我很抱歉,」Tony哽咽道。「對於那個小女孩我很抱歉。」他的聲音破碎,接著他清了清喉嚨。
  Gibbs感覺到同樣的撕扯般的痛,他緊握了Tony肩上的手。
  「那永遠都會是邪惡所為的,年輕的Anthony,」她說。「而所有你能做的就是與之對抗。是邪惡在這房子裡做了什麼,你無能為力。你難道不曾用盡全力去保護她嗎?」
  「當然有。」
  「你曾經站在她和任何想傷害她的人之間嗎?」
  「對。」
  「如果你知道今天會有這樣的事情在等著她,你會容許昨晚那男人將她帶走嗎?」
  Tony皺起臉,但最終他說道,「不會。」
  「所有你必須要去自問的就是如何在活著的每一分鐘成為一個最好的人。沒有人能做得比這更好了。」
  「妳為什麼不阻止他?」Gibbs問向那個黑女人。
  「善良與邪惡是同時存在的,」她說。「是人們決定要選擇讓自己與哪一邊在一起。為了好的事情而抗爭是人們的權利。這場抗爭你已經抗爭很多年了。」她對著Gibbs說。「這抗爭是好的嗎?是值得的嗎?」
  Gibbs點頭。「它是。」
  「當你的生活失了這個會變成如何?」她問。
  「寧靜,」他在說的時候露出了個緊繃的微笑。
  「當你失了這個還會成為今天這樣的人嗎?」
  「不,可能不會,」他說。
  「你是個好人?」
  「我認為我是,」Gibbs答道。
  「你的確是,」她說。「無須疑惑。」她探了過去並觸碰了Gibbs的一隻手。「帶著你的Anthony回家,將他放在床上。讓他知道他是如此地被你深愛。」她看向了其他人,然後再看回Gibbs。「別擔心他們所看到或聽到的。」
  Gibbs可以做到這個。至少是帶Tony回家的這部分。他必須等著看他是否需要擔心他們看到了他親吻Tony,或是像現在這樣碰著Tony,或是答應了帶Tony回他床上的這個命令。然後,就在他閃神的片刻,他發現他已經進了屋子,而Tony在他身旁。他回頭看向後院並發現那裡空無一人。
  「她總是這樣,」Tony用著個悲慘的笑容說。「神奇的出現又消失的長凳。」
  Gibbs很高興看到那些屍體都已經消失了,接著他穿過客廳從前門走出。外面仍有著想打探的鄰居,但已經沒有哀悼的家族成員了,Gibbs對此相當感謝。那裡還有些新聞記者對著他們五個人吼著問題,但Gibbs可以毫無疑問地完全忽略掉他們並陪著Ducky去到Palmer正在等待的貨卡旁,而接著再領著他的三個探員走向了他的車。
  他意識到,當他看著Tony坐上前座時,他仍是觸碰著他,而Gibbs甚至不想放開他。
  像是了解了什麼,Tony看向他。「我沒事。」
  McGee從後座伸出手放在了Tony的肩膀上。「我抓住他了,」他說,像是他們正準備瞬間移動似的。
  也許他們的確是,Gibbs想,感覺像是他覺得自己可以把手拿開了。他關上門並走向車子的駕駛座,坐上車然後繫上安全帶。Tony輕拍了拍McGee的手,迅速地給了他一個微笑,接著在座位上扭了扭直到他的背可以靠著門。他脫掉鞋子並將自己的腳放在Gibbs的大腿下。接著,嘆了口氣,他閉上眼睛,他的呼吸變得輕緩且恆長,迅速地就進入了睡眠模式了。
  Kate稍微皺眉。「他究竟是什麼?」她用著遮掩的聲音問道。
  「他是Tony,」Gibbs說,忽略了她真正的問題。
  她哼了哼。「帶著幾個額外的特異功能。」
  Gibbs不曉得該怎麼向她說。他們都是對的。Tony仍是Tony,但他同時某些地方也完全不一樣了。
  「他還是Tony,」McGee帶著笑意說。「他仍然引用電影名言。尤達大師,貼切極了。」
  「那個綠色小傢伙?」Gibbs問。他看向他的照後鏡然後看見McGee點頭。
  「那個黑女人是誰?」Kate問,聲音聽起來更困惑了。「當我和她在一起時我感覺很怪,好像我應該跪下來或什麼的。」
  Gibbs對此同樣也沒有答案。「我帶Tony回我家,」他說。「你們的車都在總部?」這樣的話他們就必須和Ducky一起回去,而他們對此都點了頭表示同意。他應該就這樣讓他們跟Ducky一起回去。每當案子結束時就開車回NCIS總部已經是種習慣了,Gibbs甚至連想都不用想。不過,這次他們知道原因,而且也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們能做的了。沒有線索可以追蹤下去,沒有電話需要打,沒有要完成的電腦搜尋。所有一切都仰賴著Tony。
  「我們沒有事情可以做的感覺很奇怪,」McGee在後座說道,響應著Gibbs的心聲。
  「我知道,」Kate同意道。「我們就只能等著它再次殺人?那感覺很不對。像是我們就只是任由它發生一樣。」
  「你覺得你們可以阻止它?」Gibbs尖銳地問。
  「不能,」她坦承,帶著嘶啞。「我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但我也不認為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止它,只除了Tony有可能之外,而我甚至完全沒概念他要怎麼阻止它,如果它可以輕易地抓到他的話。」
  Gibbs也有著些同樣的疑問,但他可沒打算說得這麼大聲。
  「我們會一起猜出來的,」McGee在後座堅定地說道。「妳聽見她說的了,他會需要我們全部的。」
  Gibbs透過照後鏡給了他個贊同的眼神,而接著,拍拍Tony的膝蓋,他專心於開車載每個人回家。

*****

  就在帶著走過Tony大門後,Gibbs決定嚴格執行那個老女士的忠告,只是為了確保除了好的建議之外還有更多的東西存在。他讓Tony坐在桌旁,然後從櫥櫃中拿出沖泡濃湯。下一分鐘,他們已經在爐子熱著平底鍋了。
  他放了些大蒜麵包進烤箱,然後研究著冰箱裡的飲料。他想要來點啤酒,但決定這對像他們兩個這麼累的人來說可不是個好主意。他在兩個大玻璃杯內倒了些柳橙汁。
  坐了下來,他將一個玻璃杯遞給了Tony。「昨天的晚餐像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Gibbs發表著意見道。
  Tony哼了哼。「十年前。」他抓過杯子後隨即就喝掉了半杯。他看向不遠處的虛空,而Gibbs看著他的臉色漸漸陰沉,嘴唇繃著。「我不喜歡被耍著玩,」Tony最終說道。「而他就像個大師一樣地玩弄我。」
  Gibbs很難對此爭辯,但他可以補充些別的。「Tony,在那個情境下,他可以玩弄任何人。他設計你,然後再將你擊沉。」
  Tony喝完了他的果汁並將之放回了桌上,力道大到像是他真的想將那杯子砸成碎片。「他不只是將我擊沉,Gibbs,他毀了我。」
  「不,他沒有,」Gibbs反駁道。
  「他有,或是它有,隨便。」Tony堅持地道。「在這些狗屎事上我多少有些洋洋得意了起來,想著我可以應對因為我是如此該死的無知,想著我可以用計謀打敗他並保護你們所有人的安全,還有所有時間內他想要去殺的人。」
  「所以你不會讓這再發生一次,」Gibbs理由充足地道。「而且我很難想像你有得意洋洋過。」
  「它讓我在恐懼中逃跑,」Tony說,伸出並抓住了Gibbs的手。「它會讓我害怕伸出援手。害怕下一個我所幫助的人會在它明天終止生命的菜單上。在這種狀況下我要怎麼才能變得有用,如果我太害怕去幫助每個人的話?」
  「我和你有同樣感覺,」Gibbs說。「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感覺。這就是人類,Tony。這不是你有哪裡被毀了。所有它代表的意義就是我們應該緊握住這樣的想法並將它放在心中。」
  Tony稍稍地竊笑起來。「你讓它聽起來這麼簡單。」
  「我不是那意思,」Gibbs反駁道。他拉著Tony的手直到Tony跨坐在他坐著的椅上。Gibbs環著他的手在Tony的背上,讓他們緊緊地抱在一起。「今天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他媽的嚇壞我了,如果有任何方法可以讓你遠離這些我一定會做。但,我辦不到。而即使我可以,你也不會讓我這麼做的。」
  「這該死的對極了。」Tony咆哮道。
  「但絕對不要有一分鐘懷疑我會不盯著你,看著你虛弱,琢磨著他下次會處在什麼樣的有利位置上。他也嚇著我,就像你一樣,在我做任何事之前我都要全盤想個兩次或三次。」他抓著Tony手越來越緊,「而且別有一秒鐘認為我會丟下你一個人。」
  「昨天—只是昨天而已—你是對的,這真的感覺像是幾年前的事情了,你說我們還有工作要做,而你無法讓我們每時每刻都在一起就只是為了確保你的安全。這對我來說難道不是一樣的事情?」
  Gibbs對著Tony瞇起他的眼。「不是一樣的事情。」
  Tony翻了個白眼。「這對我來說當然像是同一件事情。」他在Gibbs身上稍稍地彈了彈。「我不會太重嗎?」
  「不會,」Gibbs說。「這不一樣,因為我知道你為了保護我而做了某些事情。如果你沒有,我可能這時候正躲在床上。我知道當那東西找上你時是什麼感覺。」某種他不想再感受一次的東西。永遠不。
  「Boss—」
  「別打斷,」Gibbs厲聲道。「就在你之後。它告訴我下次它會等到你單獨一個人時再攻擊你。除非我和你在一起否則我該死的無法做任何事去保護你。那個老女士說幫助你是我的工作,她說的就是這個。」
  Tony吐出了長長一口氣並將自己的額頭靠在了Gibbs的身上。「那個老女士。真詭異,我居然計畫過要銬上她並帶回去審訊。」
  「我仍然有那個意思,」Gibbs說,並讓他的手在Tony的背後上下摩娑。「她同時也另外給了我們教誨。」他推著Tony,暗示要他起來。
  Tony噘著嘴但仍是從Gibbs的膝上站了起來,溜回了自己的座位。「我記得某些關於滿足我的事情。」
  「那是第一件事,」Gibbs在起身攪拌濃湯時同意道。
  「還有關於把我放上床上的,」Tony帶著個淫蕩的眼神補充道。
  「那是第二件事,」Gibbs再次同意,並檢查了大蒜麵包,並決定它還可以再多弄個幾分鐘。他將濃湯關至小火並走回桌旁。「你還記得第三件事?」
  Tony轉過頭,有些臉紅。他咕噥了某些輕到Gibbs聽不清的話。
  Gibbs咧嘴笑了,而這次換他兩腳岔開地坐上了Tony的膝頭。「不記得了?」他取笑道。「別擔心,我正牢牢地記著。她說讓他知道他是如此地被深愛。」
  Tony的臉色更紅了,視線越過Gibbs的肩膀瞪著。「是啊,我現在想起來了。」
  「你覺得我應該要怎麼讓你確信這點?」Gibbs問,衡量著他的愛人,他有著詭異贈禮的愛人。他給了另一個淫蕩的眼神,暗示著性愛。那讓他驚訝。
  「就是別有離開我的可能,」Tony說,他的眼中盈滿陰影及痛苦。「你可以對我發誓嗎?」
  Gibbs細讀著Tony,想起他的三個前妻都問過他某些類似這個的問題。每次他都告訴她們他無法做下這樣的保證,因為他的工作帶著危險,人類的行為往往難以預測,而更多地,無法說出口地,他其實是不情願,除了與她們結婚之外,還得做出這樣的保證。「我不會有離開你的可能,」Gibbs說,並發現這原來很容易說出口。「我發誓在我能力所及範圍內,我都會在。」
  Tony看了坐在他膝上的Gibbs一眼並咧嘴笑了,「在這裡嗎?」
  Gibbs在Tony的後腦巴了下。「你是在我向你承諾永遠的時候嘲弄我嗎?」他粗魯地問,儘管他其實很高興他的正式聲明使得Tony眼中的陰影因為夠相信而褪去。
  「抱歉,Boss,」Tony說,傾前去攫住Gibbs的嘴唇得了個吻。「我只是不習慣得到我所想要的,」他在退回時說。「還有我所需要的。」
  當Tony的眼神掃過他們身體相觸之處時,Gibbs看著他。「你看見我們的光暈像之前那樣?」
  「我希望你能看見,」Tony用這樣的說詞代替點頭。
  「我可以看見,我想,只是短短一瞬間,就在浴室裡,在那個怪物猛飛出去而且幾乎要撕開房子的時候。」
  Tony咧出了個笑容,相當明亮的。「真的?金色和銀色的?」
  「那很閃亮,」Gibbs說,並希望他能看見更久一點。
  「對,那很閃亮,」Tony說,然後抓起Gibbs的手緩緩地讓他們十指交纏。「我們在閃耀著。」然後就是他的胃選在這時候抱怨了。
  「好吧,閃亮男孩,那意思是晚餐時間到了,」Gibbs說道,並站了起來。
  Tony對Gibbs扮了個鬼臉,但仍是站起身並將兩個碗收回了櫥櫃,以及兩根湯匙。Gibbs舀了兩碗湯並切了些大蒜麵包到盤子裡。
  晚餐時間相當的安靜,Tony幾乎在每一次舀湯送進嘴裡時都打了個呵欠。直到吃完,Gibbs都小心注意著Tony不會把自己的臉栽進碗裡。最後,他實在是看夠了。「走吧,閃亮男孩,睡覺時間。」
  Tony只是點點頭。
  Gibbs嘆口氣然後站起身,然後幫著Tony起身。「動動你的腳,」Gibbs哄道。
  Tony移動著,Gibbs勉強帶著他回到臥室並在他躺上床之前脫掉衣服,整個過程像是把掛在樹上的短夾克給脫掉似的。當他躺上床時看起來就像是得到了安慰。
  在一旁笑著,Gibbs勉力地拉著床單及拉過了被子蓋住Tony。接著他走向了臥室門。
  「待著,」Tony含糊地說,他的手揮舞著像是想要試圖抓住Gibbs。
  「我只是想要去把廚房打理一下,」Gibbs向他保證。「處理完那個我就回來。」他也很累了。一個良好的夜晚睡眠聽起來是個好主意。
  「好唄,」
  帶著微笑,Gibbs回到廚房把剩下的湯放進了冰箱;將所有大蒜麵包都消滅。洗盤子只花了他一點點時間,最後再擦過廚房餐桌,Gibbs就做完了。
  而當他回到臥室時,Tony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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