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軒

　　卷之二、艷冠群芳
　　
　　
　　

於是，你看見一名僧人寂然涅盤樓閣之中。

你看見他血豔般的長髮生出一個又一個長夜，那是亡者最所企盼的去處，卻無處可尋。

你見他宛如靜止般的五官存現，不禁想起了傳說中的天女，但那卻怎麼也無法讓你看清他的面容。

你看他倚在太師椅上的背腰臀堅實而帶著醉誘，挾住筆桿的手指修長而帶著蠱惑，交疊而起的腿優美而帶著蛇醺；無一不在訴說。

於是，你看見一名僧人寂然涅盤樓閣之中。

你看見那半敞的雕花大門上彷彿有柔夷觸碰的餘溫，最終卻發現那不過是春風玩的把戲。

你看見那來自不知名遠方的青花石板地上印著自窗櫺上透進的鴻爪，而那是怎麼也忘不了的當年風光，怎麼也忘不了。

你看向那擺滿竹簡書冊的黑檀木櫃，一列一列像是不曾移動的尉遲恭與秦叔寶，持戟挺立，卻終逃不過始皇帝焚書的命運。

於是，你看見一名僧人寂然涅盤樓閣之中。

舒眉閉目，而他只是以沉睡般的姿態存在這裡。

你知道，他便是這麼樣的一個男子。帶些傲氣，帶些霸氣，像不可一世的紈褲子弟，卻比那些坐吃山空不事生產的小開多了滄桑與智慧。

但你不知道，他其實更有漢高祖顯於人前的愚魯及隱於人後的城府，也有曹孟德掌握天下的手段及雄才。

誰也不知道，在他揭簾後，會是怎生的一個光景。

壓額低頷，而他只是對冊靜靜停憩。

像寂然涅盤的僧人羽化登仙樓閣之中。

崎人      2002.1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