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軒

　　已經沒有力氣拒絕的Geogory乖乖的坐上了Mycroft的座車。雖然他其實很好奇所謂的〝長官〞的配車到底是有多神秘，但他實在是累得夠嗆的。以致於當座車開到了醫院的門口時，Geogory幾乎已經是在了半睡半醒的狀態中。
　　
　　他撐著精神謝過了Mycroft的好心，然後再撐著身體下了車。
　　
　　「替我向Sherly問好。」Mycroft說。「雖然他只是個小小的腦震盪。」
　　
　　Geogory點點頭。
　　
　　他一點也不想問Mycroft到底他是怎麼能夠在到達醫院前就知道這件事情的。
　　
　　拖著自己疲憊的精神及身體，Geogory逕自走進了醫院的急診室。
　　
　　經過了醫生的診斷，他除了手臂上明顯的刀傷之外，腹部也有嚴重的淤傷，以及手腳關節部份各有嚴重程度不同的挫傷。
　　
　　他嘆了一口氣，然後向護士問了Sherlock的病房號碼。
　　
　　他看著躺在病床上昏睡的Sherlock Holmes，突然覺得很羨慕。他看著他的稅臉就像個孩子一樣，人事不知。可是天知道，這樣的一個孩子居然就是個天才。
　　
　　Geogory又嘆了一口氣。他拉過了一張椅子，就這麼坐在Sherlock的病床旁睡著了。
　　
　　Sherlock眨著自己迷濛的雙眼，還有點搞不清楚自己人在哪裡。他覺得他的頭還在隱隱作痛，也覺得全身酸痛得好像不是自己的。最後他終於回過神來時，看到的是坐在他病床旁、向後仰著睡得會打呼的Geogory。
　　
　　他忽然覺得心底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受。說不上是感動還是羞赧。但他就只是盯著Geogory的臉不放。
　　
　　他想起當他和Rock Smith搏鬥時，是Geogory從一旁插了進來。最後他們終於合力逮捕了Rock Smith。他的記憶就只到這裡了。
　　
　　可想而知，他肯定是昏倒了。
　　
　　Sherlock用眼睛掃過了一遍Geogory的身體。明顯刀傷，還有許多細微擦傷，肯定還有瘀傷或挫傷之類的。
　　
　　他就這麼呆呆看著他。直到1個小時後，Geogory終於因為身體過度僵硬及姿勢不良而逐漸轉醒。
　　
　　「你受傷了。」不知道要說什麼的Sherlock說了這麼一句。
　　
　　「是啊，託你的福。」Geogory伸了個懶腰。
　　
　　「我…」Sherlock覺得自己現在應該要道歉。他起了一個頭，卻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講。
　　
　　他看著Geogory用力的抹抹臉，然後耙梳過自己的短髮。最後走進單人病房附設的盥洗室，一點也不文雅的大聲洗著臉。
　　
　　踏出盥洗室的Geogory顯得精神多了，他盯著Sherlock的臉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Rock Smith就是兇手的？」
　　
　　Sherlock花了5秒鐘的時間去判斷到底Geogory是有意打斷他的，還是那只是無意之間的行為？可是10秒鐘過去了，他卻發現自己沒有結論。他不知道。
　　
　　「那張照片。」於是Sherlock決定跳過這個他給自己的問題。「那張照片的時間是2003年，地點是在阿富汗。這表示他們兩個人都曾經在那裡當過兵，並且都在前後時間內被遣返回國。」
　　
　　「已經有的兩名死者都是死於專業手法。我查過了，那附近對於這種事情熟練的人，就只有他們兩個當過兵的。」
　　
　　「之所以不是York Brown，就是因為他酗酒。一個喝醉的人，手法不會如此精準；更何況他當天早上還因為宿醉，根本就沒醒過。」
　　
　　Geogory點點頭，表示非常合情合理。
　　
　　「至於為什麼是Rock Smith。因為我駭進了軍方資料庫，發現他退役後有輕微的ＰＴＳＤ徵狀。正巧…」
　　
　　「抱歉，你說你駭進軍方資料庫？」Geogory一臉不可思議的打斷了Sherlock的發言。
　　
　　稍稍的歪了歪頭，Sherlock很自然的回答道：「那又不是什麼大事。」
　　
　　Geogory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決定不要在這問題上糾結自己。他比了個手勢，示意諮詢偵探請繼續說明。
　　
　　「你記得我問過你那附近的管線工程吧？龐大且持續性的噪音是ＰＴＳＤ患者的弱點之一。管線工程是從2週前就開始的，命案卻是從這週才開始的。」
　　
　　「這就表示，Rock Smith的ＰＴＳＤ徵狀，因為管線工程所製造出的噪音而逐漸變得嚴重。最後幻覺將他帶回戰場，導致他將受害者當成是敵人而殺掉。」
　　
　　「這，就是原因。」
　　
　　當Sherlock說完最後一個字時，Geogory幾乎都忍不住想為他拍手。他的眼神寫滿了讚賞，這讓Sherlock忍不住也得意了起來。
　　
　　正當氣氛如此融洽之際，Geogory又提問了：「我還有一個問題。」
　　
　　Sherlock驕傲的昂起頭。
　　
　　「誰讓你自己去找他的？」明眼人都聽的出來，Geogory這句話絕對不是誇獎。
　　
　　Sherlock哽了哽。
　　
　　「我現在鄭重警告你，Sherlock Holmes。從今天開始，我不准你一個人未經蠻幹；尤其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明白嗎？」
　　
　　1個小時後，Geogory離開了Sherlock的單人病房。一直到他要離開醫院前，他仍覺得自己聽到了那小鬼的抱怨聲。
　　
　　甫踏出醫院大門，Geogory的手機就響起了話鈴。
　　
　　「Lestrade。」
　　
　　「是的。」
　　
　　「真的？」
　　
　　「不、我就在醫院門口。馬上到。」
　　
　　醫院的護士通知了他，Daisy Brown剛剛恢復了意識，醫生判斷已經可以轉進普通病房了。
　　
　　當Geogory再次踏進了病房。他與Daisy四目相對，兩個人都露出了小小的笑容。
　　
　　「嘿，小女孩，妳醒了。」Geogory來到病床旁，愛憐的摸了摸Daisy的額頭。「感覺怎麼樣？」
　　
　　Daisy搖了搖頭，做了一個醜醜的臉。
　　
　　「沒關係，過幾天就好了。」Geogory安慰著說。「我很高興妳撐下來了。非常高興。」
　　
　　或許是Daisy聽出了Geogory話中的哽咽，她的笑容在聽見Geogory的這句話時僵在了臉上，接著、換成了無聲的哭泣。
　　
　　Geogory輕輕的摟著她，一遍又一遍的摩娑著她的臂膀。「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妳現在安全了。沒有人可以再傷害妳了。」
　　
　　哭了一陣子之後，Daisy小聲的問：「媽媽呢？」
　　
　　Geogory看著她擔心害怕的眼睛，最後仍是決定照實說：「我很抱歉。」
　　
　　這一次，Daisy卻沒有哭了。她咬住了下唇，然後搖搖頭。
　　
　　「Daisy，妳想離開嗎？」頓了頓，Geogory開口問道。
　　
　　眼眶裡還有著淚水的Daisy抬頭看著Geogory，不點頭也不搖頭。
　　
　　「ＯＫ，我知道現在問這個可能太早。也許…」
　　
　　Daisy伸手扯了扯Geogory的襯衫，然後堅定、並且緩慢的點了點頭。
　　
　　Geogory愣了愣，終於又是忍不住的摟住了Daisy。「我很抱歉。真的、真的很抱歉……」
　　
　　
　　
　　Geogory站在醫院門口，抬頭看著天空。他手裡拿著一根菸，正在緩慢的燃燒著。
　　
　　一台黑色方頭車自一端滑行而來後停在他的身邊，車門無聲的打開。
　　
　　Geogory踩熄了手上的菸，坐上了車。
　　
　　坐在他身邊的，理所當然是Mycroft。Mycroft Holmes。
　　
　　他在看見Geogory的剎那短促的笑了笑，然後遞過了一份文件。
　　
　　Geogory接過了文件，並以眼神詢問著。
　　
　　Mycroft只是示意他打開來看。
　　
　　裡面是一份家庭調查書。關於Daisy的新家庭。
　　
　　Geogory驚訝的轉頭看著Mycroft。
　　
　　「我的其中一個朋友。夫妻都是。」Mycroft簡短的解釋。「非常和藹可親。我保證。」
　　
　　Geogory收起資料，然後閉起眼睛靠上了舒服的沙發。
　　
　　「我從未向你道過謝。」Geogory低聲說。
　　
　　「那麼，你永遠不必說。」Mycroft輕聲回答。（註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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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註57）：這是取自於我很愛的電影【Batman Begins】裡的結局，Batman和Gordon局長的對話。
Gordon局長：I never said thank you.
Batman：And you'll never have 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