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軒

「我不得不說，這的確很聰明。」Mycroft的眼神帶著欣賞。「沒有人會想到居然是在教堂裡。」

Gregory瞟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著自己開車的動作。

「這是受到你父親的影響？」他好奇的問。

聽到這問話，Gregory轉頭看向他，眼神卻顯得有些不悅。「你讀過我的資料了。」

這並不是句問話。Gregory當然知道Mycroft會讀過他的資料，否則他不會選擇與他合作。

「當然。」Mycroft毫不避諱的說：「你是個孤兒。在襁褓中被一個神父所收養。你15歲從軍，23歲那年報考短期警校。」

「你還需要更多？」

Gregory抽了一口菸，淡淡的說：「很詳盡。」

「但是，有一點你錯了。」

Mycroft疑惑的挑眉。

「他不是我的養父。他是貨真價實的、我的父親。」Gregory說。

他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選擇在這個時機說出這件事。或許正是因為對象是他，那個從來不說真話的Mycroft Holmes。

「噢。」Mycroft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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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gory忍不住嗤笑。「不，你一點都不覺得抱歉。」

對於這番反駁，又或者說是指控，Mycroft只是聳了聳肩。「身為你的短期同事，我想我可以略表遺憾之意？」

「不，不用。」Gregory斷然拒絕。

「如果你並不是真的關心，那麼就不用。」

「我不需要。」

Mycroft轉頭看著他。他彷彿看見了Gregory的週遭有著一道高牆，阻隔著外界的所有虛假。他只接受真相，無論好或壞。

他卻正好與他相反。

最後，他舉起了手說：「你說得對。我們都承擔不起。」

Gregory愣了愣，然後反問：「你說我們？」

此時他們正在另一條快速道路上。Mycroft已經認出他們正在朝著西邊出發，卻仍舊是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裡。

他們在清晨離開教堂之後回到了昨天的那個停車場。這回，Mycroft挑的是台標誌汽車。以性能來說，他深信它可以表現得比昨天的福特還好。

開車的人還是Gregory。他依舊是習慣性的點了一根菸抽著。Mycroft毫不懷疑這是他唯一的消遣。

「當然是我們。」Mycroft肯定的笑著說：「我們不都一樣嗎？生活在真相之中。」

聞言，Gregory幾不可微的拉出了一個苦笑。「不，我並沒有。」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Mycroft卻知道他所想的。

「哦，可憐的孩子。」Mycroft說：「你早已接受了事實，自己卻不知道。」

「看看你。你和神父們保持聯絡，你把教堂當成是秘密地點，你甚至選擇在那裡躲避敵人。」

「如果你沒有原諒他，你這輩子或許都不會踏進教堂，又怎麼會做出這些事情？」

Gregory吐了個煙圈，然後瞟了Mycroft一眼。後者在感受到視線之後，低聲笑了起來。「難以接受？」

「……不，我只是不認為這些話是真的出自於你的口中。」

「你說得很對。」Mycroft聳了聳肩。「這是媽咪說的。」

「媽咪？」Gregory失笑。「都這把年紀了，還叫媽咪？」

微微的抿了抿唇，Mycroft笑得有些甜蜜又有些困擾。「這是女士的堅持。」

「某方面來說，這或許表達了她對我們兄弟的期望。」

見Gregory似乎無法理解，Mycroft解釋說：「她期望我們不要太快長大。在已經來不及的情況之下。」

彷彿是觸及了什麼往事，Mycroft下意識的舔舔唇。他突然也想抽根菸了。

Gregory朝他丟去了菸盒。

「謝了。」Mycroft有禮的說。「禮尚往來的部份是，我們的父親死了。」

「死於一場暗殺。」

「就像所有的電視劇一樣。我繼承了爵位，接著循向了復仇之路。」

而Gregory的反應就像他自己所說的，他只是問了句：「所以你成功了？」

「不、還沒有。」

「我認為。」

理解的點點頭。

這是逃亡的第二天。距離Gregory的假用完，還有57天。